一时冲动瑛娘危极,抱元守一阿景破局
无论他怎么问,司马瑛都只是干哭不说话,司马珩转头四顾道,“长河那丫头死哪去了?怎么能看着小妹受这么大的委屈,还不告诉我们?”
司马瑛听见长河的名字,愈发支持不住,哭得声噎气堵,眼看要晕过去。
司马珩再忍不住,拔腿就要往外冲。
司马瑛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艰难地吐出了第一句话:“二哥不要走。”
六年了!
六年来,父亲和兄长夜夜入她梦中,可是梦里所见,只有他们头颅滚落的一幕,再不曾见到他们这般生龙活虎地在练武场上挥洒汗水,比试武功,更不曾听他们唤自己一声妹妹。
司马珩立刻停住不动了。
向来沉稳持重的老大司马琅突然开口道:“小妹绝不会没事做这哭哭啼啼小女儿态,定是发生了什么我等不知道的大事。妹妹莫要担心,只管说出来,天塌了自有哥哥们顶着。”
老三司马珏也跟着点头不迭。
司马瑛此时也哭够了,听着大哥的话,恍惚像是又回到了六年前,自己还是个顽童,整日闯祸,打闹,偷学哥哥们的武功,还动不动女扮男装偷溜出门。每次闯祸都是二哥替自己挨揍,大哥替自己在父母面前说情,三哥悄悄地买糖人来哄自己……
那时的日子多美好呀!
那时她也哭,可是眼泪最多在眼眶打个转就被哥哥们哄着笑了回去。
莫说父亲向来都只是摆个严肃的样子,其实就连母亲每次说要严惩她,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鸡毛掸子不过是个摆设,灰都落了好厚一层。
唯一一次她顽皮太过,偷骑大哥的追风出门,直跑到树林深处,疯玩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横斜而出的树枝,脖颈被划了重重的一道,流了好多血,差点要破相,把全家人都吓坏了。
那次父亲下了狠心要揍她,最后还是乳母的女儿、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长河趁她睡着时候自己跑去领了十棍子,替了她的惩罚,让她内疚得好些天睡不着觉,答应从此再不偷偷骑马。
也是长河和乳母在抄家的兵丁赶来之前把她和母亲通过狗洞送出了宅邸,藏在后巷下人院的柴房里,自己却和乳母穿了她二人衣裳,进了大狱,从此不知所踪。
她身负天下奇冤血海深仇,夜夜噩梦不能安睡,过得可怜。
可长河跟乳母更是不知流落到怎样龌龊肮脏的地方,生死不明,又该是怎样的凄苦绝望?
思及此,司马瑛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心神又被悲伤痛苦击碎,贪恋那明知是虚假的温柔,整个人彻底沦陷在幻境中,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而白玉京自打得知司马瑛是陷入了幻境,便不再暴力破坏画壁结界,而是凝神观察其中的微光浮动处,寻觅破法。
果然发现有一处光团与旁地格外不同。
那处弧光明灭,忽闪不定,显见的被困在里头的人心绪起伏极大,已被幻境控制同化,随时有沉沦殒命之险。
白玉京再站不住,手指掐诀就要飞身投入,
却砰的一声被画壁反弹了回来。
原来这画壁有等级压制,像白玉京这等一步成仙级别的,除非暴力破坏掉整个画壁结界,不然根本进不去。
这也是为什么娥皇一个小妖就能在此为所欲为,半点不怕招惹上其他大妖怪的原因。
白玉京怒极,莹白如玉的面上浮现一抹艳丽的红,手指微勾,娥皇便不受控制地整个人向他扑来,跪倒在他的脚下。
“你,不论用什么办法,进入那个幻境,把她救出来。否则——”
本来依照白玉京的身份根本不用他说威胁的话,娥皇也会照办。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娥皇自己根本就是个杂念横生、心魔重重的妖怪,一旦进入幻境,便是自身难保,更别提去他人的幻境里救人了。
娥皇浑身颤抖,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白玉京也知她根本没有救人的能力,实在是病急乱投医,正准备实在不行便孤注一掷,拼着损耗百年道行,用内丹护住司马瑛所在幻境,也要先砸破了这结界再说。
谁知那画壁中斜刺里,忽地杀出一个金光大作、龙气氤氲的光团,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撞进了司马瑛所在的七色宝光流转、显见的是七情上面的光团之中。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有此变故,便是白玉京法力高深也不及阻止。
眼见着两个光团合二为一,一时红一时白,光彩耀目,直令人睁不开眼。
白玉京不明缘由,生怕这突然闯来的金色光团于司马瑛不利,登时大急,不管不顾张开口就要吐出内丹,却被一颗绿油油的脑袋拦住了。
“狐主莫急,八大王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