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枞·柒·捌
柒.
在流晖待了五天,每次领到养生辟谷套餐,邵逸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羽化升仙。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吃花生皮。”
花生皮又涩又咯嗓,邵逸挺不喜欢吃这类东西,结果到了流晖,一天两餐,每餐五粒花生米,来了五天,总共五十粒花生米。前两天他必剥掉花生皮,到后面发现除了花生米没有其他东西能吃以后,花生皮掉下的渣都是宝。
时景初把自己的花生皮剥下来,摆到邵逸面前,说:“花生皮能散瘀,你每天从鹅卵石上起码摔下来三回,脚上的瘀血肯定没散,多吃点。”
“你怎么知道花生皮能散瘀?”
辟谷班有养生课程,不过邵逸把它默认成睡觉课,一个字都没听。
“你不会认真听课了吧?”
上课那老头说话一拖一拖的,从他的课上保持清醒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邵逸对时景初竖起大拇指,“强,你太强了。”
吃完饭还有晚课,邵逸洗完手出来,房间里已经没人,他一边开门出去,一边嘟囔:“这家伙以前读书上课也那么积极吗……”
忽然,走廊另一端冲出来一群保安,邵逸有两次想偷溜出去,和会所的保安进行了友好的对话,一来二往,混了个脸熟。
他们从房间门口跑过时,邵逸抓住一个保安询问出了什么事。
“后山出事了。”
五天里,邵逸和时景初四处收集信息,知道会所后山住了一位贵客,极可能是他们此行要找的裘老。
路过的工作人员都愁容满面,隐约听到有人提到警察,看起来事情很严重。
都出事了,还上什么课。
邵逸急着追保安,没顾上写纸条给时景初留言,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总会听到些风声。
时景初不仅听到风声,十分钟前他就在后山,亲眼目睹一个白袍人从崖上摔下来,脑浆四溅,他不敢摸自己的脸,白袍人身下的血仿佛流在他的脸上。
“今天傍晚五点四十三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山?”
审讯室的光刺眼得很,时景初眯了眯眼睛,等稍微适应了才开口:“饭后散步消食,随便走就走到那里了。”
两个审讯员互看一眼,审讯前他们对流晖会所做了简单了解,五粒花生米的晚饭应该没必要消食吧。
时景初被带来审讯室前,摔崖人的身份已经确认,是独居在后山的裘伯。
尸体有几处疑点,现场判定是他杀,裘伯要求后山不准装监控,第一目击者时景初需要做详细笔录。
“知道里面住了什么人吗?”
“听说过。”
审讯员又问了几个问题,时景初一一答了,暂时案件没有进展,问完话就放他走了。
一出门,候在外面的邵逸就跑上来问:“我以为你去上课了,怎么跑去后山了?”
时景初打算用对警察说的一套说辞应付邵逸,眼睛一瞥,看见大队门口站立相谈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朝他看过来。
月色下,那张俊脸对时景初来说,比山崖下的尸体更可怕。
霍云书这家伙怎么过来了,淦!
捌.
七家和魂局同时收到裘伯被杀的消息,魂局第一时间派人接手案子,涉及大灵魂桥使,消息必须捂实。
毕竟一具三百五十六岁的尸体如果被报道出去,影响极大。
“黄队,已经通知了流晖会所的负责人。”
黄家霁从上个月被调到魂局任职,明面工作依旧是原来的警局一组,不过现在是双层身份。
“对方怎么说?”
“他说工作忙,回不来,让我们看着办。”
裘伯和流晖的创始人是至交,但和创始人的后辈关系一般,三代后连面都没有见过。
因为祖训供养一个老怪物,他们巴不得甩掉裘伯,说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回国,明摆着是不打算料理裘伯的后事。
“行,我知道了。我要带队回去,你怎么安排?”后一句是问霍云书。
霍云书盯住前面鬼鬼祟祟的身影,“你办你的事,不用管我。”
黄家霁点头,朝对讲机“喂”了两声,“收队。”
“时景初。”
熟悉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霍家那位三少爷,到底是被发现了。
时景初回头,赔笑道:“好巧啊,霍老板。”
油黄麻布套装,脚下一双木屐,左胸别了一个大写的白底号码牌,再加一串念珠就可以出去忽悠人了。
霍云书上下扫了一眼时景初的装束,“你出家了?”
“……”这家伙一如既往不会说话。
知道霍云书找自己有事要说,也知道躲了那么久躲不过今天,时景初带他去了一家人少的咖啡厅。
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