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肾精不足
落在不认识的人眼里,第一眼就会觉得这三个人里陈英发说了算,他的气势和说话的腔调一点不客气,申姜和陈厚康的气势明显比他低很多。
陈英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大姨不在了,申姜以后说不定还得靠着他,当然该对自己放尊重些。所以他对于申姜这样目无尊长偷换概念的反问很是不爽。
申姜啊,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大姨。可你也得认清现实,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看你从小在这医馆长大,从毕业到现在好歹也学中医得有十来年了吧,大姨身体好的时候你就没独
自坐诊过,你说你要是给人治出个好歹来,那不真是砸了明心堂的招牌。还有,你看看你这张脸,一点没有说服力,哪个病人敢找你看病,只怕到时候一个上门的病人都没有。"
大表叔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却不是全部。
表面上,申姜从五岁起跟着奶奶认中药、背汤头歌,后来她去首都念了八年书,直到博士毕业才回来,回到明心堂后又在奶奶身边跟诊了三年,却迟迟没有独立坐诊。
可事实上,申姜的记性极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奶奶看她能静得下心,又喜欢跟着自己学,很小就开始给她打基础,多亏了那些时光,申姜的理论基础扎实无比。
上大学时,申姜算得上是首都大学中医系最耀眼的存在,比起那些读大学才接触中医的同学,她其实早学了十几年。同班同学才接触摸脉,学习 关尺,她早就在周末去街上给路人义诊摸脉了大半年。
后来她又因为机缘巧合在梅老的讲座会惊艳四座,让爱才惜才的梅老亲自带了她一年多。
所以苏晴会想和她做朋友,申姜一点也不奇怪,她在大学时的人缘就不错,同学们都很喜欢找她问专业上的问题。
她这三年之所以没有急着独立接诊,正是因为奶奶想趁自己还有精力,尽快把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教给她。
实践无疑是检验成果最快的办法。
往常给病人看病,奶奶就让她跟着 起诊脉,从望闻问切到开方思路,毫无保留的点拨要点。如果说申姜的前二十年都在念书,学习古人留下来丰厚的中医宝藏,那么从跟着梅老到跟着奶奶的这些年,
无疑是她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
大表叔说这些话,其实是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瞎出主意,出发点还算是好的。申姜没有耐心继续在这种问题上纠缠,直接为这场谈话做出终结,她微微 笑:“大表叔如果不相信我的医术,不如我来为
你诊个脉吧。"
与其大费周章的解释,申姜更喜欢直接用实力证明。
其实申姜很少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大表叔,这观察下来,她还真发现他脸色有些问题。
他都这个年纪了,按理来说嘴角不应该有这种红疹,而且嘴角泛黑,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而且两位表叔是双胞胎,可站在一块儿,小表叔看着明显要比大表叔更年轻,大表叔皮肤暗沉,眼眶大而明显,竟然隐隐有一幅早衰之象。
陈英发本想说他没毛病,有什么好看的,但看着申姜乖巧的样子,终归还是默认了这件事。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申姜学了这么些年,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申姜不动声色的给大表叔诊着脉,心里却是一惊,原本她倒是想给大表叔露一手,没想到真上手了,居然摸了个大的。
大表叔左尺沉见无力,舌淡苔白,是肾精不足的脉象,简单来说:他在房事上不太行。
这话申姜哪里好意思对他说,所以申姜只问了一些最基础的症状,才委婉道:“大表叔是不是容易耳鸣耳聋,还容易健忘恍惚。”
“年纪大了嘛,没办法,不服老不行啊。”陈英发不在意的笑笑。
申姜问道: "掉发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牙齿有没有松动?"
陈英发没想到,这妮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往常他觉得这些不是啥大毛病,所以也没想过要找医生看看,现在申姜竟然有本事能看出来,倒是他小瞧了她。
不过,诊脉只是这些中医最基础的本事罢了,真要把人治好,那才算厉害,像他大姨就是个有点本事的。
“这个嘛,年轻时候在外头工作太拼,没有好好休息,那会开始头发就掉得厉害。你看那些大明星都有剃光头的,这种病根本没得治。”
陈厚康瞥了眼自家亲哥头顶那几根毛,“不对,我记得你上初中那会就有鬼剃头。”
鬼剃头是斑秃的民间说法,即某一块硬币大小的头皮突然脱发。
申姜一怔,要是大表叔那么早就有了症状,按理来说,他应该很难有孩子才对。可据她所知,大表叔有两个儿子,都是他的亲骨肉。
申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突然知道了好大一个秘密的样子,事情应该不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吧。
陈英发看着申姜年轻稚嫩的脸庞,突然改口道:“其实申姜年纪轻轻,有雄心抱负我也能理解,这样吧,等你把明心堂开起来,我让大宝来店里上班,有他在,我不至于担心你跟大姨出事。”
申姜心里正想着着这位小自己三岁的表弟呢,冷不丁听大表叔主动提起,心里有着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