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两人接着往前走,一边走,慕青桐一边跟连舟说起了从前的往事。
意竹月与沈修远是在燕山学堂中认识的,那年又逢各州州主入京,刚刚继承州主位置的沈修远到燕山学堂请教在那兼任教书的老太傅,恰好碰上了被罚的意竹月,便顺手帮了她一把。
很美好的相识,沈修远在那里对意竹月一见钟情,于是特意登门求婚,而意家嫌东州太远而沈修远身子又太差拒绝了。
但沈修远没放弃,转而又去磨意竹月,他并不掩饰自己对意竹月的喜欢,时常送些新鲜玩意过去,又不放弃一切机会邀约,总之闹得是沸沸扬扬,养活了一大批街头说书的。
即使现在意竹月形容那段时间是被猪油蒙了心,但当年尚是少女的意竹月确实被沈修远打动了,不顾家里劝阻嫁给了他。
两人婚后倒也真是甜蜜,可惜不到三年,沈修远就没了,意竹月一边撑起沈家,一边守着寡,只是后来她也回过味来了,沈修远估计早就打好了这个算盘,要让她替她守沈家。
但气归气,她还是留在了东州,一则是她曾经与沈修远约定过会扶持东州七年,二则也是顾念两人之间的情意。
可这情意似乎掺了太多假。
“……意姐姐当年是想要孩子的,她知道沈修远身体不好无法陪她白头,便想要个孩子作为余生慰藉,也好过孤家寡人这么过,可惜一直没有怀上,看了许多大夫都说是沈修远身子太弱的缘故。”
现在想来,无非就是沈修远怕意竹月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便不会尽心辅佐沈修平父子二人,怕她就此彻底把控住东州。
他只想看到意竹月跟沈修平互相牵制的局面。
连舟没想到还有这种隐情,他张了张唇,问道:“你们怎么就确定药不是沈坚成下的呢?”
这么看来,其实意竹月没有孩子最大的受益方应当是沈坚成跟他的儿子沈修平才是。
“不会的,”慕青桐轻声道:“沈修远原本还有个弟弟沈修阳,他跟意竹月成婚那年才五岁,在有这个弟弟的情况下,州主之位原本是落不到沈坚成头上的,况且沈坚成父子二人没什么本事,七八年前沈修远还在时,这两人都不在东州。”
只是后来沈修远知道自己没什么命活了,怕到时候年幼的沈修阳因为辈分的缘故被沈坚成父子二人拿捏住,才留下了意竹月互相牵制。
他几乎是算好了,他死的时候沈修阳八岁,所以他让意竹月留下七年,七年后沈修阳十五岁,也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
“那沈修阳呢?”连舟问道。
“死了,沈修远头七刚过,沈修阳便不慎落马,当场摔死了。”
或许是命里当真没有那个福分。
也可笑沈修远为这个弟弟算计诸多,最后全成了一场空,也不知他在地下看到沈修阳时,会不会也在后悔给意竹月喂了药。
事情说出来总要舒服些,慕青桐看连舟似乎一下接受不了如此庞大的信息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东州当年的事情闹得这般大,你竟然一点都没听说过。”
“我不爱听这些事情。”
连舟慢吞吞说着,心思很明显已经不在这个故事身上,他看着慕青桐垂落的手掌,心底在犹豫。
“是不是觉得太乱了?”慕青桐问。
“嗯。”
“东州确实乱,不过乱才好,乱才安全。”
东州内里的政权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自然无暇去顾及其它,这也是最开始慕青桐选择来东州休养的原因之一。
心底默默做了决定,连舟脚步继续往前,手却悄悄往慕青桐那去了,手指相触的那一瞬间,慕青桐眯起了眼。
她偏过头去看连舟,却发现他专心看着前面的路,仿佛拿小指刮着她掌心的人不是他一般。
莫名还有些可爱。
慕青桐昨晚没睡好,又喝了酒,也不知到底是哪方面占了主因,她恶向胆边生,拍开连舟的手,又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身体微躬,左脚一个跳跃借力,整个人跳上了他的背。
完全没有想到慕青桐会有这样的举动,连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逼地接连向前几步,险险稳住身形。
连带着慕青桐也差点摔下来,幸好她反应及时,双腿自觉缠上了他的腰,缠得紧紧的。
明明是她没打一声招呼,这会儿却倒打一耙,“怎么差点摔了呀,你是不是体力不行啊?”
“我体力不行?”
连舟双手托起她的臀,将她整个人往上一提,听到这话,眼皮跳了一下,就着地方轻捏了一下。
慕青桐瞬间在他的背上剧烈地扭了一下,差点又把自己扭下去,赶紧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头也放到了他的肩膀处。
这个姿势恰好如了连舟的意,他偏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问她,“要不带你重温一下我的体力?”
瞬间让慕青桐想起那个饱受折磨的夜,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