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
室内很黑,柏唏睁开眼,又阖上… 算了还是等一会吧,等灵魂和战魂都醒醒透。
仿佛有什么联动效应,床前坐得人就要起身。
“别开窗。”柏唏嗓子哑透了,身上痛得像被象群无差别踩踏过一遍,她试着抬起手去后颈按住那个根本不可能靠触摸就能分辨的针眼。
牟知远‘啪’的打开灯,问:“喝水吗?”
“给我杯橙汁。”
“没有。”
柏唏逆着光白眼:“可乐。”
“…也没有。”牟知远起身扶了她一把,递上水,抢先说:“对不起。”
听得柏唏一愣。
她接过水说:“不是小晁总,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就解释这一次信不信我也不管了。”
牟知远和平常看起来很不一样,他有些尴尬:“小晁总的腿不是我。”
于是两个人都各坐在床的两边,越坐越干,都不说话,一个已经习惯了,一个也算无话可说。
终于还是背景音打破了沉默,窗外好似下起雨来,没有电闪雷鸣,只有毫无预兆的飓风豪雨。柏唏第一个反应是上班麻烦了,而后又想到已经暂属无业。
“我以为你会暴跳如雷。”
“你以为我不想吗?”
“你也没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还不就是因为你喜欢我嘛…你的眼神那么烫,皮肤温度那么高,智商下降,反应失常…可惜你不肯诚实诉说病因,我又是个庸医,望闻问切一概不知,要能还在皮肤表里时掐了病根,也没现在这一场荒谬了。
牟知远站起来把西装脱掉,柏唏眼都不抬,问他:“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能说点实话吗?”
“能明天再说吗?飞机时间太长,你一路睡过来感觉不到我可有些累了。”
柏唏无语凝噎到无望的程度,长篇大论先放一旁,她觉得有必要吵一吵:“这一路睡过来是我想的吗?我忍你半天了,征得我同意了嘛随便乱扎针,还扎脖子,扎坏了不用赔是不是?”
“对不起。” 牟知远眼睛垂着,眼睑有些浮肿,看起来比她还委屈。
这是今天第二次柏唏听到他道歉了,她吐出口恶气,尽量平复着心情:“成年人啊,法治社会,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商量,能同意能让步的问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但不愿意的,你也可以听听我意见啊。我们虽然关系有些奇怪,但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是可以学着互相尊重的。”
“你不会答应的。”
柏唏奇怪的看着他:“当然互相尊重里,也包括不要向对方提一些正常人无法同意的要求。”
牟知远:“我知道你完全认同你所在的体系,做事要有原因,要有逻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说服人时至少要做到先礼后兵等等等等…但这一套只能说服你们同类。”
“你是想说你高于我的体系?”
“不能简单这么概括,只是逻辑不同,方法论也不同。对我讲道理有些浪费时间,因为我也有我的认知和道理。”牟知远终于抬起双眼:“麻醉剂是根据你体重配比的,皮下注射很安全,药剂本身也没有副作用,很适合你这种重度晕车患者。”
柏唏使劲揉了揉眉心,说:“行吧,你诡辩歪理说得再漂亮,法律法规也是认同我这套体系的。”
“你都不敢报警。”
“我保留报警的权利,尤其是如果你不继续停止伤害我的话。”
牟知远想忍,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当然知道柏唏是真生气,也知道自己这个笑不合时宜有些残忍。但就像人类捏着猫咪后颈,也许猫咪已经烦恼的想扑杀,但是在始作俑者看起来,只是萌物在发可爱的脾气。
他动作尽量轻接住柏唏锤过来的拳头,嘴里低声吟诵安抚音节。
柏唏这一拳打出去,自己也觉得不像样子,软弱滑稽,说不是打情骂俏都无人信,她皱着眉头把手收回来。
“我会停止伤害你的,我会对你好一些的。吃你爱吃的食物,送你你也喜欢的礼物,心疼你讨好你,让你感受到,再在你心情好的时候得到些回馈。” 他还要加上句,“按照你的体系”,如果不是表情严肃真挚,听起来也太像暗讽。
算了要求不要那么高,至少内容还像是人话,柏唏狐疑的:“那不然呢?那之前呢?” 你都在做些什么?
牟知远老实总结:“以债务增加羁绊。”
在柏唏开口前,他终于双手微微平举,竖了降旗:“你太瘦弱,一激动整个身子都在乱晃,脸也太苍白。我这次时间很多,不如吃点东西休息等时差倒好了再慢慢说。”
柏唏早就累了,虽然之前‘昏睡’很久,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休息,醒来不觉得精力补充,只觉得背痛脖颈疼。为了缓解,她一直是半躺状态,此刻‘蹭’的弹起来,因为恐慌声音有些失控的响亮:“你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