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心思
几乎同时,帝弓岛前的桥上就出现一个白衣墨发的仙君,眉如长刀,眼如明月,气质出尘,神色宁静,有种八方不动的威仪,和扶光气质十分相似。
在看到扶光的一瞬,他就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对他道:“方才长横去我那诉苦,说师兄将他派来的仙兵都打出去了,怎么,没打赢还受了伤?”
他正是和扶光同出一门的师弟九渊。
扶光平静抹掉嘴角的血,朝岛内走去:“无事,你来我这里总不会是来笑我的,说正事,是灵犀塔有动静了吗?”
九渊落在他身后一步之遥,慢慢走着:“师兄说时运谱?暂时没有……我今日来是为了顾曲的事,那些老家伙今日又来问了。
“也不怪他们会咬着你不放,昔日你同顾曲交好,他最后见的人是你,而后他命琴的琴弦就不翼而飞,如今他身死,他们不找你找谁。”
扶光不甚在意,随口道:“丢了就是丢了,他们若是喜欢那玩意,改天我找到了,把它切成一百零八段尽数分给他们就是了,成日骚扰我,像什么样子。”
岂料下一刻九渊就移到他身前,盯着他的眼说:“所以师兄,顾曲是你杀的吧?”
扶光安静片刻,忽而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九渊道:“非也,明明是师兄你故意卖的破绽,否则我也不可能知道得那么快……所以师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知道的,现在的我可保你一世。”
“没有为什么,我也用不着你保。”
听他这样说,九渊才吐出一句话:“你还是和那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只是这句话分量太轻,风一吹就散了帝弓岛满天的云雾里……
扶光脚步一顿,似乎没听清,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九渊摇头,看着帝弓岛内熟悉的草木说:“我只是想起小时候,师兄也曾将一个小仙童打出岛外,想来若不是气急,师兄是不会将仙兵们轰出去的……”
扶光轻叹,恍然道:“啊……叫你看出来了啊。”
远处琴台高耸,云谏押着几个鬼居高临下,在心中愁道:“今日不知道刮的什么风,竟把他刮来了。”
九渊在仙界主惩戒,等同于灵犀塔的左右手,若是往日他来,那就是自己人,都好说话,只是碰巧今日扶光犯事,还被人抓了个正着,他再来就不太好说了。
他还未确定九渊的来意,就听一旁玉练传声道:“你放开我!我不想看着你!”
云谏冷哼:“当我愿意贴着你,如今扶光灵体微弱,你们若不靠我近些,只怕早就被发现了。”
玉练道:“发现就发现,我早就想走了!”
“你想走?那她呢,她就不想知道扶光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这难道不是我们此刻躲在这的理由,你还闹什么?”云谏说完又看向灵溪。
“她……”玉练被他说得心虚,扭头就见灵溪目光沉沉,像刻在了底下两个人身上,于是她就垂头不说话了。
琴台离扶光和九渊甚远,云谏这才说道:“你们想问什么便问吧,我看着答,左右他们听不到。”
影青一脸复杂道:“他真是扶光?他和归心是一个人……不对,归心是他的心?他为何要将心放入冥界?是为了防他口中的‘陷阱’吗?”
云谏摇头,茫然道:“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分心之后就将这段记忆抹除了……”
影青悚然:“……那他下手还真狠。”在这点上,他自愧不如。
云谏又一挤玉练,对灵溪说:“喂,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你问就问,挤我做甚?”玉练这一回反驳的很小声。
灵溪沉静克制,看上去简直超出寻常百倍,可若是有人能听她心跳,便知一切都是假象。
带着一种奇异的眼神,她轻声问道:“他就是九渊?他们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谏道:“大概是说扶光脾气秉性好吧,我与他相知这些年,也只见过他发过一次火,这大概也是九渊看出事情有异的原因吧。”
琴台幽静,几人被云谏灵力护住,他便将往事娓娓道来。
“那时候我们才十几岁,仙界仙家众多,五花八门的玩意也多,一日就献到了白宿仙君岛上,白宿仙君就是扶光和九渊的师傅。那时我师傅同白宿仙君一起仙游去了,留了我在岛上,我便看了一回热闹。
“来献礼的是个面生的仙童,十七八岁的模样,只说他师傅新炼了一枚火符,只消点燃那符咒便可试出自身灵火可达的最高境界。”
说完他就在指尖放出一抹灵火,是浓烈的红,周知仙界灵火,以青色最次,琉璃火最佳。
“快别显摆了,知道你厉害,接下来呢?”玉练打断他。
云谏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说:“这种明显的诅咒谁试谁傻,那仙童根本就是故意挑衅,扶光自然不愿试,还说:‘若此符真有这么灵,你不如先试给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