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击周氏
分。”
平郡王面有得色:“父皇怎么罚臣弟,臣弟自然领受的,只那洪淏仗着太子,轻狂太过,还有林家,宫宴饮醉,公然教洪淏背负出宫——”
周贵妃赶忙喝止:“榕儿!”
太子初感不悦,听到后头,心中一动:“妃母遇见他时,他是负着人的?”
周贵妃一怔:“是。”
太子恍然大悟:“来人,叫孝宗亲王,传司礼太监。”
因着平郡王多发一言,这桩公案又生转折,孝宗亲王虽记不得许多,当日随侍的內监却可做证:“小洪大人背着主子在后,奴才先行一步,赶早回宫预备主子安歇事宜,路上确曾遇见贵妃娘娘仪驾。”
奉天局司礼太监奉召回话:“林公子与林大人同出同入,并无失仪之处。”
周贵妃汗流浃背:“这话怎么说的,原来竟是一场误会。”
□□体制,嫡出皇子,身份贵于庶妃,便是贵妃之尊,于皇子对面,不过两厢颔首、示意问好罢了,似当日情形,若是正经相遇,贵妃便该停驻歩撵,与孝宗亲王各自见礼,然后方可离去,如今真相大白,她倒变成了失礼之人。
皇后点一点头:“洪卿背了柏儿,不能向贵妃行礼,他恐柏儿受寒,裹得严了一些,贵妃不曾看到柏儿,所以才有这样的误会。”
周贵妃躬身赔笑:“娘娘说的极是。”
太子看向平郡王:“你说一说,这件事如何善后?”
周贵妃忙道:“应教榕儿当面向小洪大人赔礼。”
太子正要说话,皇后先已开口:“罢了,榕儿抄默《礼记》一百遍,抄不完时,不许擅出寝宫。”
母子二人恭领懿旨:“谨遵娘娘(母后)教训。”
自坤宁宫出来,周贵妃舒一口气:“事涉孝宗亲王,总算娘娘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
平郡王神色不定:“母妃,这事儿还没完——”
周贵妃一愣:“怎么没完?”
尚未开朝的治正天子收着雪花一般弹劾洪淏“藐视天家”的奏章,恨不能把四儿子叫到跟前一顿锤死:“你打了人,反倒恶人先告状,唆使言官弹劾洪家,谁教你耍的这些小聪明?”
平郡王知道洪淏根基,既要打他,自有善后之法,他的外家原是清流之首,找几个言官,弹劾洪淏失仪僭越,一来教他难脱惩治,二可堵了东宫口实,减轻殴打外臣的罪名,不料出手太快,反把自家赔了进去。
太子无话可说:挑事儿的自个儿把事情闹大,怎么罚都是罪有应得。
当今沉吟片刻,向太子吩咐:“教晋嘉上个自辩折子罢!”
话分两头,洪淏被送回本宅,少不得一番鸡飞狗跳,连林海林墨都惊动来看,黛玉哭个不住,林海亦生恼怒:“便是皇子,也不能如此辱慢士人。”
“我不碍事。”洪淏莞尔微笑,“他们下手是有分寸的。”
林墨问道:“只为你与东宫亲近,平郡王就敢下此毒手,难道连太子的脸面都不顾了?”
“不要乱讲。”洪淏看向林海,“一动不如一静,据我看时,这两日宫中必有交代,咱们等着便好。”
林海点了点头:“你且养着,外头有我呢。”
太子方派宫人,向洪淏把原委传递明白,随后又有旨意降下,黛玉气得不轻:“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恶人先告状。”
于洪淏言,此为意外之喜:“叫寿安来!”
林墨听洪淏口述请罪奏疏,承认“饮宴醉酒、于贵妃驾前失礼”,几乎把毫笔折断:“宫里都知道你受了委屈,怎么还要这样说?”
“我教你怎么写,你只管写,罗唣什么。”洪淏警吓林墨,“若从你的口中泄露内情,教我知道,腿也打折你的。”
林墨缩一缩脖子:“你的威风,只管用在我的身上,素日也是降龙伏虎,遇到几个不入流的毛脚蟹,这样的亏也会吃——”
黛玉横眉相对:“他教你如何你便如何,哪里这些话说。”
当今揽阅奏疏,随手递给太子:“晋嘉是识得大体的。”
太子想了一想,登时了然:“他要据实奏辩,你来我往,不知要打多少官司,既是认错请罚,外头便说不得什么,虽然如此,毕竟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