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手上的木章,一下一下地拨弄里头的滚珠,浅浅勾唇。
求求了,别盘了,都出浆了。
华特助在一旁替木章发声。
“好了。您按时用药,内服外用都不能缺。其他注意事项我写下来交给华特助。”
处理好伤口,宗医生擦擦薄汗,暗暗舒了口气。--首长是个狠人,对一向引以为傲的独子下这么重的手。少爷更狠,寝食无常,顶着伤喝酒,任患处恶化。治疗时也是一声不吭。
“什么时候能好?”少爷换了件新衬衫,吭了。
“遵医嘱的话,一个月左右可以脱痂。”
“好了之后还扛打吗?”
“……”
“您最近要以养伤为主,最好不要与人对练。”
宗医生多少了解这位爷的脾性,诚恳劝道。
“放心,不会跟人打架。”
那就是挨打?
宗医生的军人思维瞬间被勾出,极快地瞄了眼华特助。
首长难道打算今后定期打少爷?
“谢谢医生,我送你出去。”华特助却是接收到老板的目光,公事化地准备送客。
宗医生的眼色他懂,老板的心思他也猜到了几分。
既然根本就没打算放开汪小姐,那老板以后的艰辛可想见。汪家自是将他视为仇人,首长和夫人明面上也不宜站在他这边。到时候,只能一边靠厚脸皮,一边靠皮厚了。
就是不知道,老板得如何控制挨打的频率和力度,才能在已经处于印象劣势的前提下,争取到赢得汪小姐芳心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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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特助的担忧里,宋大老板以平均两个月挨一次揍,一个月受一次骂的频率活过了一年,安康地迎来了端午节。
一周前,在国外疗养一年的汪家老太太归国,同时广发请帖,邀请各大豪门世家与媒体朋友参加孙女的生辰宴。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炸了,仿佛提前开启了火热的盛夏。
原来汪家真的有一个小公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严密保护了二十余年,迄今才为外界所知。
据汪家老夫人所言,小公主的正生日是端午当天,但为了不耽误宾客们自家团聚,便把宴会提前了一天。
华特助心想,老太太考虑周到,但不太有必要。就是定在端午当天,宾客们也会热情捧场,并且迸出沾沾福气喜气的好话来。
他家老板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你看我这一年来多倒霉,不停地挨打挨骂,身体差得吃不下睡不着。公司状况也不好,今天被查税,明天吃劳动官司。股票走势奇差,几乎要亏本……我是不是应该赶紧去多沾些福气?”
???
您管年营收逾五百亿美元叫亏本?
啊对对,离您的超千亿目标确实还不到一半,四舍五入等于零。
华特助无语。
“奶奶喜欢中式设计,把这几套先送过来试试。”宋凛川点点桌上的服装册子。
“好的。”华特助拿起产品册,认真做好标记。“您身形好气质佳,长得又帅,穿什么都好看。老太太怎么会不喜欢?”
宋大帅哥听了并不高兴,眉心攒起。“是啊,问题不在衣服,在人。还是不要穿得太刻意。”
“您说的是汪老夫人呀?”
华特助反应过来,淡定地刷新对自家老板厚脸皮程度的认知。
有一定的自知之明,但不耽误老板耍无赖。
“可是您没有邀请函。”他尽职地提醒。
宋凛川剜了某特助一眼。
他不知道吗?需要提醒好几遍?
有这样的特助,他有时候真的特别无助。
还有那对塑料父母,外公,甚至奶奶,坚决拒绝带他入场,对待他比对阶级敌人还无情。
那几个兄弟倒还算讲义气,承诺会暗中助力。不料本来说得好好的,因为两位嫂子突然被汪家请去给小寿星做造型,要等到宴会结束才有空见面,两位兄长直接翻脸,把见不着媳妇儿的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有一就有二,许骁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咬文嚼字地跟他诉苦:“我是答应暗地里帮你,可是阿尘问我了。我不忍心骗她,只能如实相告。阿尘倒是没拦着我,但我知道她们几个姐妹情深,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她没阻止我,是因为我为了她九死一生,她不忍心让我为难。可是她这样委屈自己,我心疼得不行……”
许骁话还没说完,宋凛川就果断掐线。
打从受伤后醒来,这位娱乐圈大佬就爱上了演琼瑶剧,千金没耐心陪他玩,他就亲自扮演小白花,那叫一个柔情百转、缠绵悱恻。
谁看节约谁家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