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碧玉簪一事,饶是她已思来想去一整日,眼下也忽地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同容煜并不算寻常夫妻,更莫提有什么感情,若是以妻子的身份质问他是否给外边儿的小姑娘送了贵重首饰,似乎立不住脚。
更何况薛婉玉的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若是容煜动了心思,这碧玉簪当真代表了什么,难道她还要顺势将薛婉玉为他纳进来不成?
他二人才成婚不久,若是他眼下就纳侍妾,甚至纳侧妃,这不是明晃晃不给皇家脸面?
正在云霓犹豫的空挡,容煜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云霓起了身,便行至榻边,一手撑住身子,俯下.身来平视云霓:“这两日已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联系薛婉玉,府中会做出更重视她的样子,但也只是做做样子,你莫往心里去。”
这句话让云霓到唇边的话彻底咽了下去,只应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便目送容煜出了房门。
既然容煜的目的是让大家将目光都放去薛婉玉身上,那么这碧玉簪究竟是以何目的给的她,都不重要了。
自从上回在宁王府的宴会上薛婉玉露了面后,便有几家小姐试探着给她递帖子,薛婉玉本就想拉拢各家小姐,自是来者不拒。
而云霓得了容煜这几句话,从不拦着薛婉玉,她光明正大去赴宴也好,偷偷摸摸去赴宴也罢,云霓一概当做不知晓。
薛婉玉去了几次后,怀有心思的那几家见云霓这位正牌王妃一句话也没有,便笃定薛婉玉在晋王府地位颇高。毕竟连云霓都不敢阻拦她出门,反倒退居深院,递过去的帖子都一一婉拒,众人便以为云霓是要避其锋芒,便对薛婉玉越发殷勤起来。
薛婉玉一下成了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开始有些飘飘然起来,被各家贵女轮番套话也丝毫未察觉,还觉得是众人对她青眼有加,沾沾自喜。
好在薛婉玉初来晋王府,对府中事务一概不知,任凭贵女们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什么,反倒还让人觉得她是个嘴巴严、不好糊弄的人。
自从云璃给了薛婉玉那碧玉簪后,薛婉玉便总想着找机会再见一见这位郡主,好暗示暗示宁王世子妃一事。
不过说来也巧,薛婉玉大大小小的宴会参加了好几场,结交了不少人,有一日在宴会结束回府的路上,刚巧迎面走来几位年轻的公子哥,有一人殷勤地向薛婉玉道:“薛姑娘您瞧,前边儿为首的那位,便是宁王世子,上回的明嘉郡主您可还记得?那位便是郡主的弟弟,宁王府唯一的公子!”
薛婉玉正想着怎么才能见宁王世子一面,听得这人若说,顿时眼前一亮,脑子也飞速转动起来,想给宁王世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当薛婉玉说着那位贵女的目光往前看去时,神色却是一顿。
那位宁王世子身形瘦削,面色泛着些不正常的苍白,一副被掏空了身子的虚样,容貌与云璃有几分像,还算清秀英俊。
但与容煜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薛婉玉要迈出去的脚步生生顿住,拐了个弯往马车上走,一面走一面说道:“看见外男,你我还是要避让些才是。”
方才说话的贵女听了薛婉玉这话,神色有些莫名,不过到底没说什么,跟着薛婉玉转身,走上了自家马车。
薛婉玉这回见到宁王世子纯属意外,过了没两天,又有人邀她赴宴,而这次,云璃也在。
薛婉玉从前还存了拉拢的心思,只想着怎样才能再见云璃一面说说话,但自打上回见了宁王世子一眼,顿时将“世子妃”这个念想抛在脑后,生怕云璃主动提起这茬,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她这番态度变化云璃自然有所觉察,可这中间并未发生什么事情,薛婉玉这般明显地躲着她,究竟是为何?
云璃思来想去,莫非是薛婉玉得知她同云霓交好,心中不喜云霓,便一同将她厌恶了去?
这样想着,云璃便隐晦地暗示了几句,道是她从小便被云霓压一头。
薛婉玉听明白了云璃的暗示,心思转得飞快。目前她接触到的贵女里,除了云霓,便是云璃身份最高,且她参加了大大小小好几场宴会,大家言语里对云璃恭敬有加。
如今她瞧不上宁王世子,去宁王府她是不愿意了。但若想继续留在晋王府,那必须得谋个名分,但云霓心肠冷硬,先前她那样哭诉都不曾心软,又怎会同意帮晋王纳她过门呢?
说不准在她同晋王培养感情时,还要跳出来阻挠一番。
但若是她背后有云璃这个靠山,待容煜对她动了心思,云璃再出来说两句好话,到时,即便是云霓心中有再多不满,她作为一个空有名头的公主、不得宠爱的晋王妃,还不是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
薛婉玉这么想着,对云璃复又热络起来。
她如此突然的态度转变让云璃有些诧异,不过没大放在心上,既然薛婉玉愿意贴上来,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说着话,说话间,将容煜与云霓平时是如何相处的全都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