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7 我也只能将我们的故事,如此草率的结局。
梅坞的火,最终熄灭,因为火势并不严重——
所有人都开始喘息,满身灰尘,好在是火灭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合安老伯到底年纪大,被烟熏得不停咳嗽,杏儿和蕊儿也是。
羽子寒最近身体本来就弱,也咳嗽了起来。
段青衣的手,突然握紧了天蚕软剑,将我挡到了他的身后——似乎,他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在大家都了松了口气的情况下。
地上跪着的是失魂落魄的宋绯凉,还有一脸悲怆表情的史笑燃,他摇摇欲坠,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缓慢地抬起头,看着宋绯凉;此刻的我,光忙着救火,显然还没有明白他们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段青衣却冲着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这场大火的异样和蹊跷——以及,此刻,宋绯凉和史笑燃之间的气场不对。
冰冷的小院,焦土之前。
寒梅如血,朵朵似泣。
史笑燃看着宋绯凉,声音颤抖不止,他说,我冒死闯出宫禁,就为了见你一面。你却……想用一把火,葬我于火海之中?
宋绯凉的眼神凄然,她低着头,不说话,青丝三千,却不知是为谁牵挂。
等等!!!
这……几个意思???!!
这突来的剧情,直接将我整蒙了——
我再次看着段青衣。我声音极小,如同含在嗓子眼里,问段青衣,道,史大哥……说的都是真的?难不成刚刚这梅坞的火,是宋姐姐纵的?
段青衣轻轻地点点头,道,怕是了……
处变不惊,是他作为前朝皇子刻入骨子里的本能,而我,却做不到。
我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呀!
我心里想,我们就这么看着?!
我心里还想,我们不需要做点儿什么吗?!
但段青衣自始至终没说话,那桃花眼眸一转,大约的意思是——咱们看下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见我不甘心,他摇摇头,用眼神示意道——再说!他们俩……都这样了!咱们就别过去火上浇油添麻烦了!
我只好乖乖地沉默着,看着一切——
史笑燃看着宋绯凉,一滴泪从他的眼眶里滑落,铁血将军,沙场百战,从不落泪的男子啊,在此刻,却落泪了,他问她,不甘至极:为什么会这样?
他扬起脸,说,淮玉公主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该知道这是个计谋——可是,因为是你!……就算是计谋我也得中!宋绯凉啊!宋绯凉!我就像一只困兽,就是全天下的捕兽夹都摆在我眼前,只要对面是你,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前去……你知道吗!
史大哥……宋绯凉的声音越加凄凉,她不是不知道史笑燃对她的情深意重——
当初,皇帝以赐死她来要挟史笑燃……史东方老将军都说服了她去赴死了……偏偏他史笑燃却还要为她冒死一试——一场假死,为的就是她逃出生天。
如果说,这份恩义与爱意,她宋绯凉如此兰心蕙质的女子不知,那是骗人的……
宋绯凉看着史笑燃,泪终于流干了。
她也终于开口,她说,因为明日,是你父亲六十大寿!有人要我将你的尸骨奉上!为他贺寿!
史笑燃一口鲜血涌到喉头,他强忍着,却还是渗出了嘴角。
他喃喃,绯凉!你就如此恨我!
宋绯凉摇摇头,说,史大哥!我从来就不恨你。要恨我也只恨我自己。
史笑燃和我们一样,都没有想到,宋绯凉竟会在她的香闺,用桂花头油纵了这把火。
宋绯凉的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她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想要你的性命吗?
史笑燃苦笑,他道,谁要我的性命,都不如你想要我性命,让我难以接受!
宋绯凉沉默了良久,她说,若我真心想害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宋绯凉说,史大哥!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到北国!不要再出现在简钺公子眼前!
史笑燃看着宋绯凉,脸色一凛,道,你什么意思?
宋绯凉掩面,说,他要你死!
不可能!史笑燃摇摇头,异常坚决道。
他说,绯凉,发生了什么?谁在威胁你,让你陷害简钺公子?让你陷我们兄弟于不和?是皇上吗?还是淮玉公主!你告诉我啊!
宋绯凉看着史笑燃道,不是皇上……也不是淮玉公主……史大哥啊……
她哽咽着,说道,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简钺公子要加害你啊!
史笑燃突然笑了,他说,不可能!!!
他说,我同他,这么多年,同生共死!浴血沙场!曾经,他为我挡箭,摔下山崖,失踪了一年多……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