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人为何这么说婢妾

人烟阜盛的繁华街市当中坐落着一座恢宏气派的丞相府。

府外街市上人声鼎沸，往来商客络绎不绝，而府内却是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

府里正中间一座建筑物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羲和堂”三个大字。

在这大堂之中，一位道貌凛然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于上首的太师椅里。

他就是这府中最大的主人，丞相袁砚。

袁砚紧握着扶手，正容亢色地望着下边的一众妻妾儿女。

“这件事，是你们当中的谁干的？”袁砚压住怒火问道。

堂下之人各个面露惧色，不敢应答。

见没人吱声，袁砚捏紧了手中的青玉瓷茶杯。

这时堂下一人低声回道：“爹，您就怎么能确定害二妹妹的人是我们？咱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不能是……哪个丫鬟或婆子害的二妹妹吗？”

说话的人是袁砚的庶子袁文浩，他说到后面时声量逐渐变小，明显底气不足。

袁砚听完他的话，顿时遏制不住怒意，猛地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青玉瓷杯碎了一地，杯中上好的茶混合着水溅在了地上。

袁文浩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恼了父亲。

“不是你们当中的人还能是谁？那些下人仆从与你二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害她？”

“若是图财谋害她，怎么不害到你们几个身上来！”

这话确实如此，袁若汐虽为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但待遇还不如主母云氏身边的一个一等丫鬟，所以一个小姐连财都没有哪会被人惦记着谋财害命。

“就算是哪个仆从谋害她，应也是你们当中的某个人指使其去下的毒！”

堂下的众人一听，都面露惊异地抬起头。

此前袁砚从太医口中得知他二女儿昏迷不醒是因为中了毒，他当时听后很是震惊，但没有告诉任何人，想着暗中调查清楚再做打算。

如今他女儿竟然奇迹般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他便召集家眷前来问话，想将此事告知他们，也好给他们点震慑和警示。

堂下之人还没从“下毒”二字回过神来，就见上首的袁砚怒其不争地指着袁文浩骂道：

“叫你平日里多读些经书典籍，多跟着你大哥学学好，你偏不听，整日里头只会读淫词听艳曲，以为自己识得几个字就能讲经书道圣贤，在外头与人高谈阔论，别人曲意逢迎你还得意忘形。”

“如今在你老子面前班门弄斧，不长脑子地胡乱开口，若被外人听去，怕真叫人给笑话死！”

他早就想骂这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儿子了。

袁文浩听了父亲一顿噼里啪啦的训话，甚是后悔方才开了口，便闷声缩回自己的生母身后。

他的生母柳姨娘懊恼地白了他一眼。

而站在前方第一个位置的主母云氏听见这个庶子被骂了一通之后，本来烦闷的心顿时有些畅快。

“还有你，身为当家主母，也管不好后宅后院，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害了自己的女儿，你这主母当的不称职！”

本来还有点幸灾乐祸的云氏突然听见上首的袁砚转而责骂她，她愣了片刻，回神后顿时不满。

因为此事而牵连到自己，云氏心里本就愤懑，现在又遭自己的丈夫劈头盖脸的训斥，她便忍不住，直接说道：

“是，我这主母当的确实不称职，才会让哪个小贱人害了汐儿，也不知这小贱人是谁领回来的！”

“你……”袁砚听了她这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底下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呜咽声。

“夫人是在说婢妾吗？婢妾自知身份卑贱，比不上富家出身的夫人，夫人自然是瞧不起婢妾的。”

柳姨娘在底下娇声低泣着。

“婢妾身份虽低贱但并不下作，自打婢妾进门后，老爷待婢妾极好，虽说夫人看不惯婢妾，但婢妾还是念着夫人的好的，几位少爷小姐婢妾都将视如骨肉，婢妾又怎会害了二姑娘？”

柳姨娘红着眼，柔声下气地说着自己的委屈。

前方的云氏冷哼了一声，很是嫌恶地朝她睨了一眼。

柳姨娘无视云氏的眼神，继续低声啜泣着，然后从怀中娇柔地抽出帕子。

她眼含晶莹的泪珠，抬起眉目含情的双眸望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袁砚，随后捻着帕子轻拭着眼角刚好掉落的泪珠，颤着声音继续说道：

“夫人是老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而婢妾只是那勾栏院里卖唱的，因有幸识得德爰礼智的老爷，与老爷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老爷慈悲，便为婢妾赎了身，接到府中。”

“许是婢妾的进府惹了有人的不快，而那人也不知什么原因害了二姑娘，从而嫁祸给婢妾，若真如此，那婢妾也是遭人陷害的呀！老爷夫人，你们要为婢妾做主啊，婢妾当真是被冤枉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