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印壁画
,很少有废话,这也不失为一个优点。
可惜事情没他说得那么简单,能用雷丨管解决一切问题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有一说一,这届队友可真难带。
汪灿一言不发走上前去,我的手比脑子快,立刻抓住他的手,顺便瞪了他一眼:“你也别乱碰!”
这一嗓子吼完我就后悔了,心说我真是出息了,怼天怼地还不算,居然管到汪灿头上了……
“我的意思是,我来,”我干笑着松开手,挤到他前面,活动了一下右手,半真半假地警告道,“都站远点,万一我失手,不能拉你们垫背。”
——只有汪灿没动,他的心跳声始终在我身后,不曾远离。
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陪着你。”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脸红了,还好现在背对着他们,没人能看见我的脸。
我定了定神,并拢食中二指,沿着砖缝摸索,基本可以确定汪十方说得没错。
只有一点比较蹊跷,在组成门扉的暗红色砖块处,有几条砖缝好像用白蜡封过,手感有些一言难尽。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不止我一个,汪灿擎着手电,我的指尖摸到哪里,光就追到哪里。
我摸完最后一条砖缝,回头看了他一眼:“组成砖画的总共八十一块砖,门上确实有几块是空心的,里面灌了东西。”
隔空在那几块砖上点了点,我一摊手:“保险起见,再挖个直井吧,深一点。”
“砖里的是什么东西?”汪十方求知欲旺盛。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黑狗血或者浓硫酸的可能性比较大,”我随口说,“这种设置肯定是防盗墓贼的,没听说过谁脾气那么好,会用葡萄酒招待闯陵者。”
工业硫酸受杂质成分影响,存在出现暗红色情况,古代制法不如现代成熟,不一定能提纯到透明状态。
再说要真是浓硫酸,出现在这个场合也合理,历代帝王寻求长生不老药,配方还特奇葩,这种强酸估计炼丹的时候用得上。
汪十方轻蔑一笑:“葡……”
“别杠我,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葡萄就传入中国了,”我不想听他讲课,叉着腰胡搅蛮缠,“你想说什么,葡萄酒是唐朝才有的?就不兴谁家果子没人管,自己发酵了?”
汪十方:……
汪沛金没憋住,响亮地笑出声来。
“动手吧,别愣着了。”我掂了掂铲子,往地上一插,先挖为敬。
汪沛金走过来帮忙,悄悄问我:“你说的是真的?”
“你说哪句?”他一铲子下去,深度顶我挖两铲,我正好偷个懒。
“葡萄那几句,”汪沛金一脸认真,“还是说你是胡诌的?”
那不是初中课本的内容吗……
我反倒被他问愣了,茫然地看着他:“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回去翻翻课本?”
退一步讲,要是我胡说八道,那就是用暴露自己无知的方法来防杠,我有这个必要吗?
汪沛金挠挠头:“没想到你也懂这么多,这些都是十方哥教我。”
……怪不得他对汪十方言听计从,感情是喜欢和知识分子玩。
“呃……那倒没有,我比他差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赶紧否认,“还是他懂得多,运算部门以一当……”
话没说完我就被人往后扯,和他拉开了距离,我的理智告诉我就此闭嘴,嘴却不听使唤,非要把话说完:“十。”
我:……
这个断句很有问题,是谁害我!
汪灿把工兵铲从我手里抽了出来,拉着我走到旁边:“你准备怎么做?”
我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一枚带针头的输液管:“笨办法,甭管里面是什么,导出来就齐活儿。”
“如果真是强酸,极有可能腐蚀软管,”他捏了捏输液管,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看着我说,“我不记得申请了这件装备。”
我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带着点得意向他邀功:“我私下里找教官申请的,跟葡萄糖注射液配套,本来还以为是多此一举呢!”
其实是汪小媛的建议,她知道我有低血糖的毛病,又怕我水土不服,念叨了好久,我磨不过她,只好申请了两支应急。
汪灿眼神一黯,好像情绪也低落下来,看得我心里莫名抽紧,急忙安慰道:“嗐,没事儿,又没人说你考虑不周,再说这不是有得用嘛……”
他什么也没说,轻轻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我手心里,里面似乎装着片剂,稍微一动就沙沙作响。
就在我出神之际,他已经拿着从我手上顺走的工具,走回去和汪沛金一起加深直井。
借着手电的亮光,我看清了手里的小铁盒。
——不是药片,而是牛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