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生人

黄昏昏黄的日光，天边的火烧云，厨房里传来的烟火气，还有炉子里柴火噼噼啪啪的响声。

这是梦——

灭绝师太直觉告诉她，她正在一场梦中。

在梦中的场景是那么的温暖，让她眷恋，以至于灭绝师太不想醒过来。

灭绝师太看着眼前虚掩着的木门，轻轻推开。

屋子里面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躺在床上，闭起眼睛沉睡着，她身上盖着被子。

这被子又厚又大，床上的女人看上去就像是陷入了一个由被子构成的沼泽里。

那个女人的额头满满的都是汗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这个女人刚生产完。

她床边的小床上，正躺着她刚出生的女儿。

灭绝师太对这个女人可以说是熟悉又陌生。

这个女人是灭绝师太的母亲——苗翠花。

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侠。

灭绝师太的性格很像她，却比她少了几分温柔。

因为苗翠花去世的太早，以至于她在灭绝师太的记忆里，渐渐地变成了一道温暖却又模糊的影子。

灭绝师太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梦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以至于自己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灭绝师太也不不愿意醒过来。

灭绝师太就这样看着眼前的母亲，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就站在这里看着。

灭绝师太和自己的母亲明明距离这么近，可他们两个之间就像是隔着几生几世的时光。

在陌生又遥远的岁月里，灭绝师太有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自己现在站在母亲面前，她还能够认出我吗？

那时候的母亲能够想象到——

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母亲会为我骄傲，还是会为我叹息？

灭绝师太不太愿意去猜测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她就这样看着自己梦境里面依然年轻的母亲，试图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踏踏踏——

一个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从远而近，灭绝师太有些警觉，但是灭绝师太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做这些都是没有用的，这是在自己的梦境里，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也不会发生令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

而且灭绝师太很好奇——

自己接下来的梦里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

灭绝师太自认不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出乎于灭绝师太的意料。

于是灭绝师太决定静观其变。

木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身量不高，穿着一身灰色袍子，面容和蔼的老婆婆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床上的产妇，然后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到了产妇床边的小床那里，她看了一下那小床中的新生儿，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这眼睛，又大又亮，可是个有主意的。”

听到这话，床上面的产妇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虚弱的朝着这个老婆婆的方向看了过去，没有焦距的眼睛慢慢变得清明，她似乎是疲惫极了，但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您——来了？”

那个老婆婆的眼神，还是落在那个新生儿的身体上，没有半分分给床上的产妇。

老婆婆问产妇：“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听到这个问题，这个产妇原本就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是个——女孩子。”

那个老婆婆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兴奋了，她几乎是用一种贪婪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孩子——

“女孩子好，你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现在——

这个女孩子就给我吧。”

“不，不行！”

那个产妇听到这个老婆婆的话，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费劲力气把自己爬起来，想要去握住那个老婆婆的手。

可是那个老婆婆一闪身，离开了那个女人的手，那个女人刚刚生产完，身体本就虚弱，这一下没控制好力气，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上。

那个女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情况，他只是哀求的看着那个老婆婆：

“李婆婆，求求您，求求您，这个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

那个老婆婆听到这话，似乎是非常气愤。

气愤到连她那半白的眉毛都要竖了起来——

“舍不得？

当初你求我救你的丈夫和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有半分想不到你现在会舍不得？

交易就是交易，既然已经开始，就万万没有冲突后悔的道理。”

“可是，可是我……”

那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