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
所以只能是燕宁回宫之后,其中的怪异之处,令乐华实在想不明白。
王思妍沉下眼眸,咬牙道:“上月初,殿下夜半寻我相会,我不敢不从,此事兄长也知。”
乐华脑海浮现出一片旖旎场景,是燕宁回宫的那个夜晚,她正在寻乐,极力抑着发颤的腔调让燕宁站住。
燕宁凌厉孤冷的立在原地,深邃眼瞳辨不出丝毫情愫。
她头顶还绾着男式发髻,屏退美人后与燕宁聊了很久,燕宁对她讲了一个十分深情的故事,与王思妍可是毫无关系,转眸笑道:“阿宁侧腰有一块胎记,你们既然行过云雨之欢,可知是在左侧还是右侧?”
王思妍霎时愣住,面颊飞来一抹红晕,她抬起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巧妙地掩盖了自己慌乱的神色,为难道:“当时闭着眼,不敢看殿下。”
乐华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王思妍微颤的唇角,“只要了一次?”
“什么?”王思妍一时间有些茫然,迅速补充道:“有三次。”
“三次都是同一天晚上?”
王思妍心惊肉跳,没想到公主会对这种事问得如此细致,结巴道:“不是。”
“上月初一到初九,阿年每晚都与本宫在一处下棋,也就初十、十三、十六不知去向,他可是这几日去寻你相会的。”
王思妍辨不出真假,下意识抚摸着肚皮,“我,有些记不清了。”
“这都没记清,你又闭着眼,如何肯定孩子是阿宁的?”乐华疑惑地皱起眉头。
王思妍眼里噙着泪珠,跪着的身子一沉,哭声道:“殿下不认,公主又如此猜忌,思妍该被父亲打死才好,今日就不该入宫。”
见她流泪,乐华尖锐的眸光微敛,伸手扶她起身,“真有此事,本宫自会为你做主,哭什么?”
王思妍抹了抹眼泪,委屈巴巴的投入公主怀中。
戌时。
内侍通禀,董鹤年应召入宫。
隔着帐幔请董鹤年把脉,片刻董鹤年收回手,瞳孔微凝,正声问:“小姐吃的药,是何处得来的方子?”
王思妍心虚道:“过路的医者。”
“庸医。”董鹤年骂了句,继续道:“此药不可再吃了,有损身体。”
乐华并不知王思妍在吃药,还是名不见经传的过路医者给的药方,目光越发沉了下去,关切道:“此药对腹中胎儿可有影响?”
静默一息,董鹤年皱眉,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乐华催促道:“但说无妨。”
一番权衡,董鹤年慎重道:“这正是此药的害处,原是一剂妇人催孕之药,长期食用会出现葵水不调,无故恶心、呕吐,更甚者会出现胎动,小腹隆起之类的假孕疾病。”
“疾病?”王思妍一把掀开纱帘,激动地扯住董鹤年,怒声道:“你才是庸医,我的脉象分明是有孕。”
乐华瞳孔震惊,不敢相信地望向眼前二人。
“……”董鹤年面色讪讪,认出此人是丞相府嫡女王思妍,一时半个字也说不出话来。
对上董鹤年沉着的神情,王思妍软下声音,“劳董神医,再为我把把脉。”
“这种情况是不容易辨别,放松心情,减少神经压力,我可为小姐配些药丸,很快就会恢复往常。”董鹤年拽着袖子宽慰。
哪里还能恢复往常,王思妍崩溃道:“我不要恢复往常,一定是你误断了。”
乐华闭了闭眼,拉开王思妍的手,闷声斥道:“闹够了没有?”
董鹤年跟着吓了一跳,俯身跪下。
“你退下吧,今夜本宫,不曾召见过你。”乐华甩袍背过身去。
宫门之事,董鹤年也算见怪不怪,抱着药箱藏进宽大的袖子中,低着脑袋急匆匆离去。
殿内静谧的可怕,乐华蹲下身子,钳住王思妍的下颚,声音低沉,“我问了你五次,纵然知晓有些回答,是你在遮掩,可还是打定注意要为你做主,阿宁身上没有胎记,也从不喜与我下棋,你也算是世家闺秀,有望成为未来的皇后的人选,是天下女子钦慕的对象,为何迂腐至此,会相信吃药就能怀孕,怀的还是天家骨肉?”
闻言,王思妍这才露出恐惧的神色,哭泣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是王宗瑞的意思?”
王思妍嘴角侵染一丝苦涩,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乐华不耐地松开手,“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是龙精。”王思妍扯住乐华的裙角,楚楚可怜地仰起头,“兄长买通内侍,盗了殿下的亵.衣,他让有经验的嬷嬷教我,我,我知此事行不通,如今识破,我再没脸见人,可我真的不是想要欺瞒公主,你知我……”
“不必再说了。”乐华厉声打断她,“你回去罢,此事,我会向阿宁解释的,不会让你太难堪。”见王思妍还在哭,乐华心烦道:“安分些,别想着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