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立三废太子案-10
会为了你剖心自证!”
“李舒隐!都是你!你的错!”
一声声索命之音充斥着他的大脑,脖子上那双紧紧锢住的左手没有给他一丝活命的机会,肆意妄为地剥夺着他本就稀薄的生命力,意识渐渐模糊,耳边阿满不停哭喊求饶之音也渐渐没了。
就在他以为他快死了,快解脱了的时候,那脖子上的力量突然没了,他双目渐渐清明,看着江良川轻轻扶住陷入昏迷的国舅。
“皇后丧命,国舅伤怀……一时难以自控,恐伤了大皇子,臣自作主张将国舅劈晕了。”江良川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切,虽然他在这其中也出了不少力,但他不曾料到此事竟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要谁的性命。
“来人!送皇后……回宫!”
天空中突然响起几声闷雷,本就乌云暗压的白相寺,竟有股风雨竞相来兮之感,随着几声闷雷,风中也带来几丝凉意,夹杂着几滴不可闻见的细小雨滴。
几个将士来到他面前将昏迷的国舅扶走,又有几个官兵来到小皇子身边想要将其带走,奈何后者死活不愿离开,双手紧紧拽着失神的李舒隐,江良川看不下去,一把将小皇子拽了起来:
“小皇子,皇后回宫还需处理尸首……如今大皇子已陷入疯魔边缘,唯有你亲自为皇后处理后事,皇后才方可安心而去。”
“江良川!本皇子不需要你的假仁假义!”
李舒满一把甩开了江良川,他在人群中看得分明,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江良川功不可没!
“小皇子,你也十五六岁了,自当明白眼下如何做。”
江良川冷冷地摔下这句话便离去,徒留李舒满一人盯着发呆的李舒隐和皇后尸体,他将李舒隐推开,想要将母后扶起来背回宫中,江良川虽然虚情假意,但他所言却十分有理。
才将皇后扶住,一旁的李舒隐就发了疯般冲了过来,一把将李舒满推在地上,而他紧紧将皇后尸体揽在怀中,神情紧张而防备地盯着李舒满:“你走开!”
“哥哥!”
李舒满顿感无语,但见哥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靠近,才刚靠近一步便被他一眼瞪了过来,他只好站在原地,思虑良久后说道:
“哥哥,我必须回宫处理今天发生的一切。若你……不愿离开,便先守好母后尸首,待我处理好一切就来接你们回家……”
他说完后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哥哥,又吩咐几个官兵在寺外候着,以防哥哥陷入疯魔之镜乱走迷失,随后狠狠咬牙转身离去。
百官见事情发生到难以转圜的余地,生怕圣上因皇后之死牵连在场诸位,纷纷提起官袍跟在平康王和江大人身后离去,而寺内的香客见官兵们皆已离去,心生害怕亦是奔走而去。
原本熙熙攘攘的白相寺内瞬间变得人去楼空,正如本就虚张声势的正义之言瞬间变得廉价无比。
不知过了过久,李舒隐就像没有灵魂的泥塑,只知道死死抱着怀中早已冰冷的尸体,脑海中许多画面不停翻滚,许多人声音不停响起。
任由各种崩坏了的情绪肆意啃食着自己,而他不做任何反击,清晰地感受着体内一团火被这些情绪包裹,直至冷却,了无生机。
天空中再次响起几声雷响,不再是之前的闷雷,而是仿佛近在眼前的雷神,响彻云霄,叫麻木不仁的他也抬起了头,看向了灰蒙蒙的一片天,远处的鸟儿急速地飞翔,想要躲避雷声轰击,哪知大雨倾盆而来,瞬间密密麻麻砸向鸟儿羽翼。
也砸向了李舒隐抬头仰望的脸庞,雨势来得凶猛,顷刻间便浇灌着整个白相寺,他反应迟缓地垂下了头,依然死死揽住怀中之人,任由漫天大雨席卷二人。
大雨瓢泼,寺内被冲刷得血水横流,整个白相寺正院里尸首遍布,唯有李舒隐一人背对那尊高耸的石像,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相寺大门口。
平日里众人朝拜的白相寺此时却像地狱内的众生乱象,满寺血水,断头残肢,连那屹立百年的佛像都为之动容,雨水从佛像眼角划过,佛像就似活了过来,悲悯地看着寺内百姓尸首,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泪水,融入这风雨之中,融入这天地之间。
唯有白相寺门口散落的几支荷花以盈盈白色与这满寺赤色血水相冲击,以淡淡清香试图掩盖这寺内血腥之味,以其清白不屈的本质唤醒着陷入桎梏的良善之人。
良久,寺内一瘦小身体突然动了动,随即爬起来一个梳着辫子的姑娘,猛地擦了把脸,便开始在寺内转转悠悠,不停地翻找着那些冰冷的尸体,像是在寻个什么人。
许是寻了半响,却不见结果,无奈之下只好往寺门口方向靠近,突然发现那跪坐之人动了动,她吓得连连后退,复尔向前侧眼看了看,先是惊讶地捂嘴,然后迅速弯腰拾起那人身边的一把长剑。
李舒隐感受到脖子上架着一把长剑,他身形不动,侧眼瞧了瞧剑尖。
是龙佛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