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重逢
为首那男子看着宋海意忍不住讽刺:“宋海意你命真大啊,没想到还活着,这你可得多谢谢王威大哥。”
她转头看着那个帮了自己许多的男子腼腆地笑了笑:“张万,说什么呢,海意心里会有负担的。”
看着进来的一帮人不怀好意望了她几眼后才陆续去洗漱,宋海意默默地爬上自己的床位,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脸,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没了声音,她放下被子张望了一番,许是苦力活费人,大伙都闭上眼睡了。
她叹了口气,这工部原本安稳日子怕是要没了,也不知道以后日子会怎样。封建时代总归是个吃人的时代,自己若是疏忽大意,生死便不是自己掌控得了了。
张万那句话说错了,宋海意命不大,他死在白相寺佛前。命大的是宋意,替他活了下来。
世间诸事,因缘际会。
既是替你的道,便要还你的恩。
宋海意无奈地听着此起彼伏呼噜声,叹了口气,还是想想怎么睡着吧。
窗外月光温柔地抚上宋海意双眼,风声似是在耳边轻鸣,那迟来的黎明却是不长眼地掀开宋海意眼皮。
宋海意睡意重重地看着掀开自己眼皮的王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对方就急匆匆掀被而起:“海意,快点,吃了早饭去修城墙。莫要迟到了,惹得吴主事罚。”
她快速爬了起来跟着洗脸,穿着好衣服的她跟着王威身后排队领早餐,看着天色仅是泛了点青色,心中痛苦又增加了一分,看着领到手中的馒头,心中痛苦增加了万分。
昨夜若不是饿极了,她也不会吃那无味白色馒头。谁知今早排了半天队,还是吃白馒头。这叫她这个地地道道南方人痛苦地皱起了脸。
王威看着痛苦拿着馒头的宋海意,也知晓她一贯不爱无味之物,力不从心安慰道:“我们泥水匠只能吃白馒头,他们主事大人才有得选。”
工部等级严明,像他们这种干苦力的泥水匠通常吃不到什么好伙食,来这工部短短一年,愈发瘦了。
她嘴里叼着馒头,双手端着一碗白汤,正打算挨着王威坐下,哪料张万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端着一碗白汤狠狠撞在了她左手手肘处,一时不慎,手中白汤尽数洒了去。
看着手中白汤洒地,她面无表情抬头直视张万:“你是故意的。”
语气肯定,毋庸置疑。张万一直看不惯她,加上最近吴主事有意无意刁难自己,使得张万更加为虎作伥。
“哟,宋海意,惹了吴主事不快,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闻言冷笑,轻轻抬起手,将手上汤渍擦在张万手上,漫不经心反问:“那你以为替吴主事做事,就会有好日子过吗?”
渐渐捏紧了拳头,却被一旁王威拉了过去,王威一脸憨厚老实:“张哥消消气,大伙都是睡一张床的兄弟。”
她正要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另一个主事走来,立马换上一副怨怨哀哀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走路碍了张大哥的眼,我这就给张哥擦干净。”
说完还不忘低头使劲揉一下眼眶,再次抬头看张万时,眼角泛红,盈盈热泪,复尔弯腰轻拭张万腿边沾了汤汁的衣边。
惊得张王二人瞪大了双眼。
“张万你又在惹事!”一声浑厚之音从张王二人身后冒出来,众人见主事前来,纷纷弯腰而拜:“刘主事。”
“大人我......”张万欲解释,宋海意出声抢了话去:“刘主事莫怪张哥,是我走路碍了张哥眼,没端稳汤碗。”
“张万!你再挑事就派你去北定修防线。”
“大人!”
“还不赶紧吃完饭去修城墙?”
“是......”
见刘主事走后,宋海意朝张万调皮眨眨眼,随后无视他怒火横生,自顾自拉着一旁傻站的王威坐了下来:“赶紧吃,待会还要修城墙。”
等排着队到了城墙下,她看着老旧的墙面已然开始落灰,想必是需要重新修葺墙面。这墙面虽是落灰,但观这墙砖却依然坚固。就算这整面城墙修葺亦不需半年时间,而吴主事安排人故意拖延工期又是为何。
放在现代,如果项目拖工期,要么是没钱发工资,要么就是贪赃款。
她拿着手中的工具望着这落灰的墙,暗自笑了笑:“若是借吴主事贪墨一事接近尚书大人,那自己便有机会手刃他。”
白相寺惨案,屠戮流民,皇权易位,而她即便浮游之躯,亦要让有罪之人被世人宣判。
忽地抬头发现哥几个将和稀泥的水倒多了,专业素养严谨的她立马故意声张:“水泥比例不对。”
王威拍了拍她肩膀,无所谓地继续搅拌着:“怎么会不对,我们都是按着主事大人教的方法做。”
她蹙了蹙眉头追问:“哪个主事?”
“这个,不太清楚,好像是吴主事吧,都是按照各位大人要求干的活儿,一直以来也没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