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乾坤(十一)
,”永王温和一笑,虚虚地揽上失意少女的肩头,“这种事,本王深有体会,苏姑娘也莫要过分伤心,来,本王去叫两壶酒,酒过三巡,眼泪就该流干净了……”
柔弱的小羊羔再度落入豺狼虎豹的手里,苏荷到底不胜酒力,不多时双眸便迷茫了许多,她掐了掐大腿,似乎这时才意识到不妙,起身咬牙道:“王爷,苏荷先去更衣,之后再接着喝,可好?”
“自然无碍的,苏姑娘请。”茶楼大堂全是自己的眼线,永王完全不担心她跑掉,笑着点了点头。
苏荷脚步迟缓地退了下去,永王收起假笑,抽出怀中一包粉末,尽数倒在了酒中,自己再服下一丸解药。
听手下说,这是世上能找到最好的迷魂药,指节敲了敲,他颇有些期待着今晚即将发生的大事。
真是老天爷也在帮自己,原以为这个就快被兄长送入口的美人被谢无忧截胡,便再也吃不到了,可不曾想,待美人围猎归来,谢无忧却只将她放在客栈里,并不搭理。
若非苏芃被人缠住,分不出心神找美人的麻烦,这美人早就被他带走了。不过也好,谢无忧恼了她,兜兜转转,老天爷又将她送回了自己手上。
“吱呀”,苏荷很快便去而复返了,出去透了一阵风,面上红晕不仅没消,甚至更显眼了些。步子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落座,苏荷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就喝。
永王还没来得及说话,半醉半醒的苏荷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他皱了皱眉,不知苏荷怎么突然主动起来,屋外走来一名侍卫。
“王爷,苏荷小姐适才在另一间房里,往楼下巡街的衙役脚边扔了几盏花瓶,他们察觉出不对劲,要进来搜查,正和店主僵持着。”
原来如此,永王神色一凛:“让楼下的人再拖一会儿功夫,我们撤。”
命令一下,便有几个黑衣人上来,将醉晕了的苏荷抬起来,同永王一起,从店家专为他们留的后门绕了出去。
临走时,永王匆匆瞥了一眼楼下同店主吵得不可开交的京兆府官差,是个年轻的捕头打扮,常跟在谢无忧身后,好像姓赵?
他冷笑一声,待到谢无忧听此人汇报,发现苏荷在自己手下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那目中无人的小娘皮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一顶朴素的软轿落在后院小门,永王不满地啧了一声,快步走了进去,还不忘提点身边手下一句:“怎么能用荆川的料子,粗糙死了,回去赶紧给本王换成湖州丝绸!”
身长挺拔,面容阴骘的侍卫垂着眸,辨不清神色,待永王矮身转进了轿中,鹰一般的眸中闪过几分厉色,对其余待命之人吩咐道:“走。”
回永王府的路,今日不知为何,尤其地快,更尤其地颠簸,昏迷的苏荷就在一旁,酒气熏天,令人作呕。永王满心兴致便理所应当地被晃出了九霄云外,不消多时,软轿落了地。
鹰眼侍卫上前挑开轿帘,永王皱着眉头看着不省人事的佳人,顿了顿,吩咐道:“把她抬去好好洗个澡,臭死了!”
不等鹰眼侍卫回答,他径直独自下了轿,快步回了府中。两三个家丁上前来帮忙,想一起抬着苏荷去更衣处,那鹰眼侍卫却抬手拦住了他们。
“时间紧迫,你们前去准备,我来抬。”
家丁互相望了一眼,认为他说得有理,也不多说什么,匆匆赶回府中。鹰眼侍卫这才矮身入轿,躺倒在轿中的苏荷忽而睁开眼。
见他进来,苏荷愉快地眨了眨眸子。
鹰眼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他难得以一种凶恶的语气对她无声做了个口型:胡闹!
他停下脚步,不愿意抬她进那个吃人的府邸里去。苏荷偏了偏头,笑眯眯地不言语。
“老三,那小妞儿不好抬吗?要不要哥哥来帮忙?”事已至此,他再不愿配合,也别无他法了,鹰眼侍卫顿了顿,压低了嗓子,以轿外人熟悉的音色答道。
“不必。”
他俯身上前,将双眸晶亮的‘苏荷’抱了出来。‘苏荷’紧闭着眼,软软歪着头,忽而觉得自己的左臂一紧,有件冰凉的利物落入袖中。
“我在你身边。”他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