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

袁善梅一路走到切糖的摊子上，累得重重喘了一口气，虽然是大冬天，但还是被这一袋子米弄得浑身起了汗，不过她只是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就拎着那袋米放到桌上，脆生生喊道，“大妈，给我切几斤糖来！”

切糖的大妈被小孩子这气势给逗笑了，走过去接过一袋米放秤上一称，“哟，五斤三两呐，你这小娃儿力气可真大！”

袁善梅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我可是干活的好手！”

这会儿还很早，冻米糖都还在制作中，大妈切了一小块红糖递给袁善梅，“喏，尝尝吧，可甜了。你要是等得住就坐这儿等会儿，等糖出来了我第一个给你切，好不好？”

袁善梅把红糖放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嘶，真甜啊！她美滋滋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冻米糖的出锅。

等待的间隙，袁善梅看到了小胖来了，两人坐在一起说话，聊着自家做的美食。又过了一会儿，金勇辉跟他哥也来了，小屁孩跟在一个稍大的孩子身后，见到袁善梅后露出个笑容，但还是乖乖地跟在他哥身后。

再往后，基本上整个生产队的小孩子都来了，大家争着抢着往前去，都想尽快拿到冻米糖。

袁善梅非常骄傲地站在一旁，刚刚大妈可说了，第一块是她的！来得早就是好！

另一边，柳芝总算从暖和的床上起来了，一出房间，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喊了两声，冯溪月从门口探出个头来，“啊？怎么了？”

“我那么大个善梅丫头哪去了？”

“你还说呢！一天天的光知道睡懒觉。”冯溪月是真的没见过有人像柳芝这么爱睡懒觉的，一天可以睡十几个小时，“善梅一大早就背着一包米出去切糖了，估计再等会儿都轮到了。”

“哟，小丫头胆子变大了嘛！”柳芝感叹，“那我也过去看看。”

柳芝刚走出去没几步，就看到做大米棒的拖拉机嘟嘟嘟地往村子里开，她急忙喊住他，“师傅等等！等我回去拿些米来！”

柳芝小时候去奶奶家玩的时候见过这种零食，从一个机器里头拉出来的，吃一口又香又脆，还能一根根地套在手指里，扮演东方不败。

柳芝迅速拿了一盆米跑到拖拉机旁边，师傅震惊抬头，“这么多你都要做掉吗？”

“没错，我家人多，小孩子也多，吃得完。”

师傅便没再说话，专心等着机器预热好倒入白米，没过多久，大米的香味扑面而来，米棒也慢慢从机器的口子里钻出来，师傅手脚麻利地拧断一根，问道，“先给你尝尝还是直接放袋子里？”

“尝尝吧！”柳芝接过第一根，跟小时候那样套在手上，一口下去，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她朝师傅比起大拇指，“好吃，师傅你的手艺不错！”

实诚的师傅满不在意，“这个要什么手艺啊！”

柳芝拎着一大纸包的米棒走在路上，成功收获无数小孩羡慕的眼神，几个小孩哭着闹着要吃米棒，这也算是给师傅打广告了。

走到切糖的摊位上时，密密麻麻的人流差点把柳芝的米棒给挤断，她小心翼翼护在胸前，努力在人群中寻找袁善梅的踪迹。

“明明是我先排队的，你们不许插队！”忽然，人群中传来了熟悉的音调，柳芝循声望去，真的是袁善梅。

从柳芝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侧脸，气呼呼的小丫头正在跟什么人争辩。

柳芝刚想走上去替小丫头撑腰，就听见她又说，“那我不想让你先不行吗！明明是我自己来的，你凭什么说是跟我一起的，你这样不是插队吗？这是不文明现象！”

哟，小丫头的嘴皮子功夫见长啊，柳芝甚感欣慰，经过自己长期孜孜不倦的教诲，小丫头总算不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了。

再往前走，柳芝终于看清了和袁善梅说话的人，是他那个亲爹和弟弟妹妹。

经过几个人之间的对话，柳芝知道，原本袁善梅在最前面排队，那袁家父子来得晚了，袁善华又吵着闹着要吃糖，袁茂实一看最前面是袁善梅，就想出个主意，走到最前面跟老板说是自己让袁善梅提前在那等着的，哪知道一向唯唯诺诺的小姑娘这回爆发了，直接怼了回去，把袁茂实搞得很尴尬。

袁茂实见大女儿怎么说也不同意他们插队，恼羞成怒地抬手就要打她。

袁善梅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自己头上，心里一惊，默默地闭上了双眼缩在一旁，哪知道想象中的疼痛一直没有出现，她再睁眼，就看到柳芝阿姨跟天神下凡似的挡在自己跟前，用力把袁茂实推开了。

“小孩子都知道排队你不知道？我家孩子有原则，不同意让你插了后面人的队，有错吗？识趣的就给我到后头排队去！”

“就是！大过年的你插什么队啊！”

“赶紧到后面去！”

切糖的大妈多给了袁善梅一块，“孩子你受委屈了，来，这块是大妈送你的！”

袁善梅接过满满的冻米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