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壳
惠泽楼里人声沸沸扬扬,一时三刻应静不下来。
“这位是三师兄杜泯,这位是四师兄钱柳平,这位是龙族的敖扩。”陆诚给小黑龙引荐,顺手接过大师兄手中的茶壶,给几人添茶。
那三个忙不迭相互行礼,没一会儿已是称兄道弟天南地北胡吹海聊,倒显得陆诚似是摆设。
只听得,大师兄与赵居延道:“…她啊自小跟着我,出了谷啊才发觉,支支身边确实缺个像样的侍女照顾饮食起居。赵兄,今日在支支身边的侍女看着很是得力,不知能否割爱?”
“此等小事,何来割爱之说,任兄喜欢就让她呆在支支身边做个伴吧。”赵居延很是爽快地应下。
小白龙轻抬了下眼皮,看了眼赵居延,便收回了视线,举着茶抿了一口。
大师兄欣然道谢,赵居延忙道:“都是挚友,何须多礼!”
篁筱居的竹林风,可让人沉睡,亦可扰人清梦。
犹如此刻,叶支支原是想倒头便睡,却被竹林风扰得苦难入眠,翻身坐起,喊了声:“咬虎!”
“主人!”咬虎含糊应声。他小小身影悬于床间,口中还鼓鼓囊囊,吃得正欢。
“你说,他们知道《物注》在我手中,应该不知道书是大师兄找着的吧?哎,大师兄当初为什么要把那玩意给背下来啊,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他岂不是很危险!若小黑龙故意套话,他一不小心说漏嘴,就遭了!怎么办?怎么办……”叶支支从床上惊起,在屋里打转,“干脆向大师兄坦白,把一切和盘托出…嗯,就这么办!咬虎,你现在就去找大师兄,带他速回!要快!”
“遵命,主人,我去去就回!”咬虎在叶支支眼前一晃身便不见了。
叶支支看了看自己,起身更衣。
咬虎得令,风驰电掣向着惠泽楼进发,却见惠泽楼上空云层大开大合,他冲入楼中,见楼中空无一人,心想:难不成,大师兄已被龙族掳了去?疾速窜上云端,沿着云迹追去。才行半刻,云迹渐淡,往下一瞧,两个身影正落入林间碧色深潭之中。不及细思,他亦纵身落下云端,口含避水珠悄然入了深潭。
潭中碧草如丝密密麻麻,水藻深深浅浅如雾霭缠绕,好不容易跟至洞府,前人念出密语,府门敞开,咬虎不敢大意,趁着门将合拢之际,翩然而入,紧追二人进了一方石室,隐于一块巨大的紫晶石后。
“大哥,现如今既知这《物注》在叶支支手中,你好好哄哄让她交予你,应不是什么难事吧。我们为了这书可是劳心劳力费时已久,你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忘了初衷吧?”小黑龙道。
“珠珠,送回宫了?”小白龙问。
“那是自然,我办事你放心了。”小黑龙笑言,“就她那点小手段,在我这儿就是门前耍大刀的,能逃出我的手心?大哥,你在想什么呢?今日见你就觉着不大对,一脸愁容!你难道对叶支支下不了手?其实不用顾虑太多……要不然我去,不就是给点迷药,搜一搜…逼问逼问了事!”
“下手?你没看出…今日回府,门前她看我,眼神冷淡…刻意回避,怕是今日暗处有了变数,你我却蒙在鼓里,而她已有防范。”小白龙思虑缜密。
“防范?她能如何防范?”小黑龙心高藐视。
“那赵居延在她身边遍布眼线,明里又是道士又是侍女,暗里藏的影卫不计其数,而叶支支自己呢,不知何时起多了个灵宠,你又可知?还有她那些师兄,你也是在药王谷见识过,哪个算是省油的灯,这重重障碍,是下个迷药,能解决的?”小白龙横眉冷言。
“嗨,大哥可以使出美男计啊,一个女子嘛,待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自是言听计从,《物注》必是手到擒来,若真有不舍,大不了另开府第养着……”小黑龙不以为然,似深有感慨。
“胡……”那个字从小白龙的嘴里蹦出。
“我呸!腌臢东西!怪不得人说,龙生九子十个样,原是皆因负情薄幸啊!”一团娇小可人毛茸茸的东西怒气冲冲地骂道。
“你…谁呀?胆敢擅闯本君洞府?”小黑龙上来便是一招霹雳龙焰,烧上了咬虎的身。他刚展笑颜,咬虎身上的那把火眨眼间却熄灭了,正疑惑之时,感到屁股有些发烫,扭头往后一看,自己屁股被烧着了。
“老子是谁,凭你也配问?一条连屁股都保不住的龙,还有脸出来混!”咬虎指着小黑龙,哈哈大笑道。
倏忽,四面水墙波光荡漾,将咬虎团团围住。
“说?你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小白龙冷冰冰道。
咬虎毫无畏惧,张大嘴巴一口气把四面水墙全给吸了个干净,对准小白龙喷出一道水柱。小白龙闪身越至小黑龙身后,水柱如影随行竟浇灭小黑龙屁股上残留的小火苗。咬虎大恼,双掌齐发推出两道水柱,一道若绳索霎时将小黑龙捆得结实,另一道若饿虎扑食冲着小白龙而去。
小白龙许是不奈,挥舞衣袖,唇微动,掐指一诀,挡下水柱,尽数收入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