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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他叫你小白脸。”她说,看见海因里希的面孔明显的一僵,随即嘴里就发出磨牙齿的声音。Silber试探地问:“他知道你是女人吗?”
“他不可能知道。”海因里希的声音干干的,“我从没在你之外的人面前取下过项链。”
Silber觉得古怪,昨天晚上哥特带兵把赫克拉围得水泄不通,已经在她头上贴上了反德分子的标签,可是转眼他又撤了兵,还在军中把整件事弹压了下去,就因为海因里希的出面?
海因里希的面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她很快从海因里希口中得知,对玛蒂做下禽兽之事的男人就是哥特的副官,名叫所罗门——难怪哥特会亲自杀到赫克拉来,是要给被她拿酒瓶子开了瓢的部下找回场子呢。玛蒂的哭喊,那遍体的伤痕,Silber一想就怒火中烧,她寒声问:那畜生现在在哪?海因里希说,被哥特软禁起来了。
换言之就是好吃好喝地供着,Silber的面孔阴沉下去,她昨晚在市政厅没当场杀掉所罗门是不想整个威廉堡都受到牵连,但不代表她打算就此善了,海因里希说自己会向柏林发电报说明此事,让德军的军纪处来处理所罗门,Silber反问怎么个处理法?降他军衔?关他坐牢?能关他多少年?
海因里希迟疑了一会儿,终是实话实说:“没出人命,大概会判他五年。”
玛蒂的一生就值五年。
“那畜生该去的地方不是牢房,是地狱!”
她的企图被海因里希一下就听了出来,“收起你的念头!”他立即道,“我知道你的魔法还是半吊子,不然昨晚也不会被人堵得连门都出不了,你要是不能确保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就给我打消□□的念头,否则到最后赔进去的只会是你自己。”
Silber气得说不出话,拿眼瞪着他,忽然又开始咳嗽,她咳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海因里希探过身子帮她拍她的背,胸前的铁十字勋章在她的眼角闪烁着银白色的光,Silber从被窝里掏出手,伸向他的军装领口,眨眼就从他领子里拉出了那条他从不离身的项链——
“把这玩意取了。”她拽着项链上那块白色的石头:“变回童海去。”
海因里希的额头立时冒出了冷汗,把她的手抓住,就望向卧室门口:
“别闹!哥特不知道还在不在外面,你想害死我俩?”
“我看着你这个样子就生气。”Silber说,“你到底还是不是童海?”
“你说呢?!”他真是急了,连中国话都出来了:“快放手!你要把链子拽断了!”
Silber干脆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做男人好玩吗?”她酸酸地问他:“打仗好玩吗?侵略别人的国家好玩吗?德国和以前的日本是同盟,日本人屠杀了多少你的同胞,现在你却干着和他们同样的勾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童海?”
目睹了千疮百孔的威廉堡,再看着自己的好友穿着侵略者的军装,佩戴着战场上赢得的“荣耀”,Silber失望透顶,忍到现在才向他宣泄出来,她的语气难过得发抖:“不要说你是不得已,你完全可以离开军队,只要摘下这块烂石头,没有人会认得你,你说你想去哪个国家,哪怕天涯海角,我用幻影移形带你去。在伦敦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可是你留下一封信就跑了,说什么军令如山,我去你的军令如山!上辈子你就是一个军人,你为你的祖国而死,死得堂堂正正,不要让今生的所为侮辱你自己曾经做出的牺牲!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留下,还是走?”
她死死的拽着那块石头,项链的链子是铁造的,深深地勒进了他后颈的皮肤,他一动不动,注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苍凉而悲怆,“我必须留在军队。”这是他的答案。
Silber松开了手,躺回了被窝里,用背对着他。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很长时间两人都不发一语,海因里希苦笑地坐在床头,这场争吵本在他预料之中,但没料到它会来得如此之快,又如此激烈,Silber再一次向他证明了自己是一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在她眼中这个世界只有黑与白,正与邪,没有中间地带。可是,人世间的事真的如此简单吗?他看着她排拒自己的背影,Silber呀,你要何时才能成熟起来?
“你该知道我是有苦衷的。”他苦涩地说,“我以为以你自己的经历,至少能够理解什么叫身不由己。”
Silber胸中一震,颤抖地抚上手臂上的食死徒标记,闭上了眼睛。
许久,她沙哑地开口:“什么苦衷?我是巫师,我可以帮你。”
“也许你可以。”海因里希说,“但不是现在,现在的你太弱了。你一直想知道我这块石头的由来,我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无论是你的心态还是你的实力,都根本没有准备好。今天你再一次问起,我决定告诉你:我必须留在军队,因为我要结束这场战争。包括在伦敦时救你,我也是抱着要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