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
忠孝王听见刑部侍郎和户部侍郎二人的话后,又是懊恼又是无奈,懊恼的是他自己当时太傻了,竟然煽动御史去弹劾贾家,却不想贾家这么老滑头,竟然连赖家的卖身契都早就归还他们了。无奈的是,自己的舅舅那边,的的确确是占了人家的田地的,这会儿突然东窗事发毫无准备,一时间要怎么处理,他还想不好。
忠顺王却已经有了主意:“既然皇上给我们来一个将计就计,那我们索性也依葫芦画瓢。”
忠孝王没有明白他哥是什么意思:“怎么个依葫芦画瓢?”
“贾府都能说奴仆仗势欺人,那么平原侯家当然也可以。”忠顺王看了一眼他的六弟,“这事儿要快,得舅舅府上有人愿意承担这个罪责,如此一来,也顶多算是御下不严,那罪名就要轻的多了。”
忠孝王一听立马拍手道:“还是五哥聪明,我立马就去找舅舅。”
“别忙,这事儿还要商量好,绝对不能再出一丁点儿差错,若是这奴才不够真心到时候反而攀咬出来其他的事情,可就更麻烦了。”忠顺王的意思相当明显,出来顶罪的奴才,一定要有十足把握拿捏住才是。
“这事儿好办,哪个奴才没有家人,死他一个人,总比死他一家子好。”忠孝王咬着一口白牙,他这话一说,龚全和秦军二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忠孝王急匆匆的走了,忠顺王倒是神色镇定的看着龚全和秦军:“两位大人最近辛苦了,不用担心,后面的事儿,你们俩依照律法直接办理就是了。”
得了忠顺王的令,这二人赶紧答应后,起身告辞。
忠顺王从衣袖中掏出两张银票来,分别递给二人:“辛苦两位大人了,日后还要多多关照。”
这二人也不推辞,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后,拿着银票走了。
不得不说忠顺王这个法子还真是有用,平原侯府上动作相当迅速,很快将几处侵占得来的田地划到了管家周通的名下,于是乎,看起来平原侯府犯的事儿,也就和贾府一模一样了。
得到消息的天子当场都给气笑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竟让平原侯府钻了空子,但同时也很惊心:看来无论是户部还是刑部,以及布政使衙门,老五和老六的人手可不少啊,要一一将这些钉子拔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处理贾家和平原侯府的事儿。
天子心烦了一阵,索性起身朝着御花园走去。走着走着,竟不自觉走到了皇子们居住的长平宫:为了让几个儿子能兄弟间关系融洽,除了最小的小五因为还是奶娃娃,天子让其他三个儿子都住在长平宫。
既然都来了,天子也不让通传,抬脚就走了进去。可是才一进去,就似乎听见两兄弟在争执,等着走的近了,小的那一个已经先看见了天子。
“父皇,二哥耍赖皮,竟然用他的五彩竹林七贤图笔筒来陪我的木纹釉墨彩山水图笔筒,太过分了嘛。”三皇子萧祐赶紧就开始告状。
“这是怎么了?”天子不明就里,见两兄弟都在亭子里,就过去问。
“二哥把我的木纹釉墨彩山水图笔筒给摔裂了,父皇你看。”萧祐举着手中的笔筒。
天子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支红木笔筒,但难得的是笔筒筒身镶了白瓷,白瓷上是一幅泼墨山水图,将山水绘制在白瓷上并烧制出来,是相当复杂的工艺,便是极富盛名的釉上彩。
“嗯,是一件珍品。”天子赞叹起来,可惜了,因为摔了一下白瓷裂了一条细缝,山水画上的渔船江水简直如同一分为二一般了。
而萧祺陪给萧祐的,则是一支五彩竹林七贤图笔筒,看来是嘉定竹刻的工艺,雕刻技艺高超,看上去倒也不错。只是与萧祐那个一比,那显然价值小了太多。
“二哥赖皮嘛,我那一个,都能买二哥这样的笔筒五十个了。”萧祐气鼓鼓。
天子忽然间灵光一现,于是笑了:“不过一支笔筒嘛,朕让胡泉带你去朕的多宝阁,随便你挑一个笔筒,怎么样?”
萧祐一听立马跪下去谢恩:“还是父皇大方,二哥你可真是小气,我知道二哥也有好东西,就是不舍得给我。”
“朕看你就知道惦记你二哥的东西。”天子心情大好,误打误撞,两个儿子之间的小事儿,倒是启发了天子:现在的平原侯是忠孝王的亲舅舅,那可是还担任着大理寺右少卿,正儿八经的四品实差,而且作为三司之一的大理寺,是相当重要的地方。而贾政,不过一个工部的小小主事,六品官不说,并没有多大用处。
既然如此,那么就算是一视同仁的处罚,御下不严管教不当,那平原侯府也失去的东西,也会让他们心痛。何况,赖家已经不是贾家的奴才了,那情节更要轻得多。
天子看了看两个儿子,这兄弟二人年纪只差一岁多,一起读书一起骑射,关系一直不错,今日这事情也说明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芥蒂,想到这儿天子更开心了:“你二哥往日也不知道给了你多少好东西,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