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三百五十五章

“夺冠当晚，玲珑对我告白。我拒绝她，因为我只能感受到我的理智与感激。她认为来日方长，没有关系。就连我也在尝试说服自己……来日方长，没有关系。”

诺眼神麻木地垂眸，回忆那些片段似乎让他不忍启齿。

“她也许和我很合衬，只是我固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没能萌生不一样的情愫。我这样说服自己。我尝试着作为友人的身份接纳她。”

玲珑主动加入了神鬼争霸，开始接触身为“沈诺”的那一个少年。

她的游戏理解起色很快，天赋也相当不错，配合起来十分省心。

技术精湛的游戏搭档——神鬼争霸的“玉玲珑”也曾站在那个位置上。

Noirr与玉玲珑的打野与射手双排让对手头疼无比，也让想要与Noirr交好的同段位玩家羡慕。游以情甚至会接手玉玲珑的账号替她上分。

“我为她尝试了许多，却始终无法登对。”

游以情妥协了不越界的所有与玲珑的交际。

一起喝茶，一起去图书馆，偶尔也许一块吃个午餐，要么顺路也能一块走进教学楼。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过分。应该说……一向如此。一天比一天感觉到麻木，还期望自己可以做出符合事态走向的妥协。她抱着那种情绪，我心知肚明地默许。”

听到这里的林晓已经回忆起了曾经的她与游侠伏神。

——他对自己的感情同样心知肚明。

为她换上的真颜脸模，将她摆放在胜利女神的位置为借口安放在身边，为她对百枭撒气举枪，又在亲友的位置上扭捏地退缩着。

直到第一次将她抱入怀里，在海悬崖的岸边，他也只是沉默地顺从着。

答应与她去寻找第二枚“泡沫之梦”，将猫耳的抚摸作为日常功课，主动提出要帮她完成论文，私心地承包了她的PVP训练时间。

直到“予晴以玲珑”的介入与风知晓的刺眼存在将两人彼此沉默不言的心意膨胀扩散。

即便是那时的诺，也还是露出恳求的眼神，握着林晓的手想要她与自己一同保管着独属于沈诺的秘密。

“对你的感情，对玲珑的感情，会变成那些暧昧不明的形态……都源于我拒绝直面游以情的自私。”

拒绝了玲珑却给予了她期望。

接受了林晓却给予了她不安。

暧昧不明的感情让沈诺与游以情一同陷入恐慌。害怕玲珑的接近，也害怕林晓的疏离。

习惯地待在自己世界的茧房里，想要奋不顾身地去留住一个人真的很难。

这些都是理智给出的判断。

“但你还是鼓起勇气来敲我的门了。”

林晓温柔地握住了诺的手。

她已经感觉到诺在回忆与讲述这些的过程中愈来愈愧疚低落，她想让诺好受一些。

“我……每一次想再靠近你一些，都源自一些我控制不住的冲动，或者是……没由来的嫉妒。”

诺低声地承认道。

“最开始，我嫉妒契和李可，他们可以在你困境的时候陪伴你。我不敢。”

林晓开始对诺的感情升温之时，两人搭档路上产生的不愉快小摩擦，林蓝与沈契作为她的友人都会温和地帮扶一把。

最记得的就是七刀预演的那个夜晚，林晓与沈契“有说有笑”地从场地中走出。

那时候的诺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与局外人，心中唯有阴暗的刺猬心理在作祟。

嫉妒那个位置站着的人是沈契，憎恨自己找不出理由与立场去关心她。

“然后，我嫉妒小秋和风知晓，他们可以大胆地表达对你的热爱。”

风知晓对林晓的宠爱从折花到噬魂都让人有目共睹。

闻秋更是天性如此，对于他认定的品格良善的友人，他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好意。

只有自己，享受着近水楼台搭档的身份，享受着她对自己的注视，却还是会妒忌别人对她的好意。

“你和你身边的一切都让我萌生了许多无法自控的冲动，让我察觉到了……原来我刻意维持着的沈诺与游以情的分界线那么模糊。”

沈诺变成了拥有“卑劣”情感的游以情，而游以情又变成了那个“主动”且总是会让自己感到自在的沈诺。

无论是沈诺，还是游以情，都对她妥协了。

冲动一次又一次地毁坏了边界，将他从茧房中拖拽出。

“契找我和点点合作的那天就直白地告诉我，他想让我取回那些属于Noirr的包袱。是我自己决定，想要在那个舞台上把沈诺一同解开。只有那样……我才能把所有不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归还。”

诺偏过头揉了揉林晓的脑袋。

“晓，我……”

积蓄在喉间的话语忽然卡壳。

唯有那双深红的眼眸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