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名(四)
然是不管的。”
莫文鸢好奇:“然后呢?”
“抓到人后,方文书带人去蔻娘家里,在院子的水井里发现了那府兵的尸体……”
莫文鸢:“啊……”
朱暄归纳总结:“她杀了人,尸体泡在水井里已经开始臭了,日日去外面挑水喝,街坊都看在眼里。大约是觉得自己杀人早晚会被发现,毛二偷偷进城来瞧她,又许了不少甜言蜜语。
总之……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故事。”
太阳缓缓升空。
午时一到,女囚姿色犹存的人头落地,百姓阵阵叫好不绝。
围观人群慢慢散去,方文水甩着袖子就要回家,他辞呈都写好了。
今日一过,他再也不伺候了,山匪没了,他可以离开梁州,天下这么大,总能找到个没被反贼控制的郡县发挥他的才干!
“方兄!方兄!!”
石大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拽住他的袖子,“方兄这是做什么?咱们并肩十来年,方兄一言不合就要离我而去吗?”
周围人来人往,方文水一把反拽住石大山,把他推入一条没人的小巷,压低声音道:
“石兄还敢来质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为何明知道上头坐的是假县令还一言不发,难道你也想造反吗?!”
石大山愣了一下。
方文水:“呵,没想到吧!我都知道了!朝廷从没认命过定国侯为梁州县令,朝廷甚至根本不知道新任县令死在了梁州城外!”
石大山恍然:“……你看了我的信。”
方文水恨恨地松开石大山的衣袖,长长叹气。
“石兄,你我相识十余年,始终意气相投,只是既然道不同,你要为定国侯鞍前马后,我却还想认这朱家天下——从此,我们便分道扬镳吧。你不必拦我,我去意已决,今日便要出城了。”
石大山:“你要去哪儿?”
方文水:“蜀中、京城、西北,哪里用得到我就去哪里。”
石大山:“你可知外面正在打仗?”
方文水讶然:“什么?”
石大山:“……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我就是知道你这般才会瞒着你!只是你既然看信,至少把上面的字都看完吧!”
“西北没了定国侯坐镇,蛮夷蠢蠢欲动搅扰边境,黑龙寨连夺三座城,再加上黄河水患,梁州和京城已被完全隔开——况且到了京城也没用,京城也不太平。”
石大山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陛下有恙,现在京城已经成了太傅一党和北平郡王一党争权夺利的战场,这两党以外的人后台不强硬,去了就是送死!”
方文水张大了嘴。
他还以为天大地大,总有个地方可以收留他。
原来竟无处可去么?
“石兄是因为这个才……委身定国侯?”
石大山用力捶他,吹胡子瞪眼地骂:“什么委身?!怎么说话的?!”
方文水揉了揉肩膀,毕竟十年老友,知道石大山不是真心为定国侯的反叛事业效力,他还是有些开心的。
石大山也叹了口气,再次压低音量,“我效忠者,非定国侯。”
他附耳过来,寥寥几字。
方文水猛地瞪大眼。
·
法场监斩完毕,莫文鸢回了县衙还在叹气:“旁的山匪砍了就砍了,那个蔻娘,倒是个可怜人。”
朱暄好奇:“若你是蔻娘,会怎么做?”
莫文鸢毫不犹豫:“既然不能和离,我当然也会杀府兵丈夫,只是要杀得聪明些,尸体要藏好,不能被发现。”
朱暄:“然后呢?”
莫文鸢想了想:“然后……我肯定不会给山匪开城门,我可以和官府合作,把山匪骗进城让官府围剿,等山匪死得差不多了,悄悄把毛二藏在家里。”
朱暄:“啊?”
莫文鸢理所当然:“她不是缺个男人暖床么?毛二是挂了名的山匪,梁山寨都被围剿了,他在城里决计不敢露面,且吃住都没着落,只能乖乖待在蔻娘家,供她……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朱暄震惊。
震惊过后,恍然大悟:“所以……这才是你把白羽带回来的原因吗?!”
白羽就是莫文鸢从梁山寨带回的会制火药的少年,被山匪抓住后用铁链子活生生拴了三年,刚来时一副皮包骨头,走路都要担心小腿折断。
养了些日子,渐渐瞧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朱暄照他说的位置找到了硝石矿的位置,给他批了一间工坊让他继续研制火药。
旁人怕火药的威力,都躲得远远的,唯有莫文鸢没事儿就往工坊钻。
“我还以为你真是为了火药!”
朱暄:“他吃住都没着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