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喑啼风雨晦(二十三)
戏的人一来,跟着便围堵了许多人,我连她去了什么方向都没瞧见。”
“那她问话的那两个女子你可看仔细了?她们两个可有什么不对?”
萧云淮目光灼灼紧跟着又问,凌秋跟元赫凝神静听,想来是他发现了什么。
楚逸之立马仔细回想,道:“那两个女子是迎面走来的,二人都拿着扇子,瞧着似乎只是闲散路过,从遇到如鸢拦下她们说话,一直走得都很慢,同如鸢说完话还停留了片刻。”
“后来那耍戏的班子来了,那两个女子还围上去看了看热闹,我本也想过去问一问,奈何那伙耍戏的拦住了我,那两女子还没看两眼,其中一个耍戏的对着两人喷火,吓到其中一个女子,两人受了惊吓跟着就走了,你可是察觉出什么?”
萧云淮问此话本也是想确定那两个女子有没有问题,但听楚逸之这般描述,却是不像。
“按照你说的情形看来,这两个女子应当的确只是路过的路人,我猜想她们一定是见过了长庚,小宫女从她们口中知晓其踪迹后才会急匆匆地走了,若是有人刻意安排她们遇上小宫女,那指路之后定然会迅速隐去踪迹,必然不会还凑上来看耍戏在你面前露脸。而那耍戏的故意喷火就是为了让她们快些走开,以免你从她们口中问出小宫女的踪迹。”
“你是想说......?”
楚逸之目光微狭,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萧云淮神情凛冽,微微颔首:“眼下小宫女已然不见,此事看来恐怕局面已开。”
元赫跟凌秋瞬息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收紧。
片刻停顿,萧云淮忽然望向窗外,眼底眸光沉了又沉。
“眼下除却小宫女,咱们也得先迅速找到楚长庚,此事的因果皆在于他,有他在我们这边,纵然我们找不到小宫女,控局之人也定会自己找上门来。”
话至此,只元赫心生疑惑,他不解此事的因果怎么会在昆玦身上,但眼下事态紧急,也来不及多问。
萧云淮回首又同凌秋吩咐:“你现在速速去通知贺统领,让他速来府商议要事。”
“是。”
凌秋得了令极干脆地一点头,立时转身离去。
萧云淮又立马对楚逸之跟元赫道:“此事我不好出面,断然不能让湛王那边察觉到我的动作,逸之你跟元公子现下带上府里几个好手去街上把长庚找到,行事尽量隐秘,街上一定还有耳目,尽量不要被人发觉,你们找到之后一定将其带回,纵然找不到也尽量追查到其下落。”
“明白。”
二人一并点首,也匆匆离去。
灯影微晃,一时间露华园内人都走空,惟萧云淮一人独自立在檐下。
轻云蔽月,凉风渐起,从方才看到如鸢没有跟着楚逸之一道回来,他曜石般的眼眸便倏忽晦暗得再没有一点光亮。
等了许久的事,终究是要来了。
......
春分过后,元安城里一连几日皆晴,莺飞草长,烟柳凌乱。
那日夜里萧云淮同贺青商议后,本已经打算索性将党争一干事宜悉数告知昆玦,好让其一定对湛王有所防备。
毕竟已至此局面,如鸢不见,湛王下一个要掌控的,必定是昆玦。
自然,萧云淮心中也知道,妖物听了未必会信他,更有可能根本无所谓,毕竟从妖物来了元安,直至那夜彻底出府前都对除如鸢外的旁人多有戒备,尤其是他跟楚逸之。
他不求他能信自己,不求他能临时与他建立起多么深的联系,只盼他能看在如鸢的面子上,对周遭可能接近他的其他人哪怕有一丝丝警惕,不要让最坏的局面出现,如此,也才能保得如鸢安泰。
可他没想到的是,等楚逸之跟元赫回来,却被告知,他二人去寻昆玦踪迹,本一路追查到了盛兴西街附近,却在那里断了线索,似是有人故意抹去昆玦行踪。
从那以后,昆玦便如同如鸢一样,在偌大的元安城了然无踪。
几日里萧云淮为寻二人,连同贺青在整个元安城暗中广布眼线一直追查,而元赫于街头追寻如鸢踪迹时,无意间又让赵庭芝得知了此事。
赵庭芝这才终于知晓,当初如鸢为替昆玦寻药治病怎会找进宫去做了宫女,又结识了淮王......
彼时他坐在琅华堂时还想着,身为淮王好友的如鸢竟还是医仙之妹,当真了得,原来只因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另一个当朝皇子抬手一挥间的密谋操纵。
如此这般,教人心生悲凉,如鸢对这一切甚而还一无所知。
很快,整个赵家在元安的铺面都得了吩咐,暗中留意自家掌柜好友的踪迹,纵然凭赵庭芝的人力实难以比得上萧云淮,他只求一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