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魇的愿望

“走，去看看泽魇！”四人转身跑回泽魇的洞穴。

原本晶莹剔透的蓝色大蘑菇此时萎靡不振。

“泽魇，外面那些人是你杀的？”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泽魇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

“因为那些人的手上没有染过孩子的血，岳就放过了他们，只是收走了被抢走的神力。但是他有没有想过这些人也是当年把他囚禁在这里的人的后代，这些人的身上也有他被抢走的神力。他们可从来都没想过要放过岳，凭什么……凭什么要我放过他们。”

大蘑菇嘤嘤地哭了起来。

荆喻几人都没有说话，作为局外人，她们没有像女婴一样小小年纪就被用各种手段残忍杀害，也没有像岳一样被铁索困在不见天日的神庙地下，独自一人熬过漫长的岁月。

大蘑菇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收住了哭声。

“你们可以把我带出去吗？我想看看这片山谷。”

“你可以移动吗？”几人看向大蘑菇的根部。

“可以的，我只是现在神力低微，如果神力变强，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就可以出去。”大蘑菇晃了晃身体，说道。

荆喻几人颇是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把大蘑菇搬到了山谷里。

重新扎根的大蘑菇摇摆着身体，似乎恢复了很多，“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可以认识一下吗？”

几人报上名字，泽魇听了，似乎很是高兴。

“我是泽魇，你们知道的。既然交换了名字，那我们也算朋友了吧。”

“泽魇，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林染干巴巴地问道。

“想做的事？”大蘑菇晃了晃身体，“我现在想看晚上的萤火虫。”

几人对视一眼，均是无奈地叹口气。泽魇的性格更像一个小朋友，想要完成它的愿望，只能顺着它来。

……

夜幕降临，荆喻在小溪边升起一堆小小的篝火。

楚秋从小河里抓了很多银白色小鱼，林染用树枝穿起来架在火堆上烤，烤鱼的香味传出老远。

郑然然也架着一堆烤串，不过她烤的是荆喻抓到的野鸡和泽魇提供的蘑菇。

“泽魇，你确定这个红色的能吃？”

“当然能吃。”

“那个紫色的，还有那个黑色的，怎么看都不像能吃的样子吧。”荆喻坐在泽魇旁边，托着下巴和它聊天。

“唔，黑色的好像有一点毒，不过彻底烤熟就没事了，放心吧。”泽魇晃着身体，说道。

“喂……你靠谱一点儿啊。”荆喻听了泽魇的话，噔噔噔跑过去交代郑然然一定要多烤一会儿。

很快，蘑菇鸡肉串和烤鱼都熟了，四人一蘑菇坐在小溪边吃饭聊天。

“泽魇，可以给我讲讲岳的事情吗？”荆喻晃了晃手上的肉串，说道。

大蘑菇很开心，晃了晃微微泛着蓝光的身体，说道：

“岳是一个很好很好，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岳是因为人们的愿望而出现的山神，他的出现就是为了庇佑这里的人类，庇佑这十万大山的生灵。”

“人们开始信奉神灵，给他建造豪华的庙宇，香火不断。”

“但是后来，人类世界突然出现了一种虐杀女婴的习俗。”

“神明降下惩罚，警示世人。但是人类似乎并不认为这是由于自己虐杀女婴造成的。反而认为是供奉不够，甚至用女婴和牛羊作为贡品，祭拜神灵。”

“神明对此不悦，却也没办法直接在人类世界中做出干涉，只能不回应那些双手染血的人的祈愿。但是这样下来，越来越多的人认为神明已经不灵验，神明的信徒也越来越少。”

“有一年，村子里爆发了瘟疫，如果不及时处理，必然十室九空。神明终究心软，冒着消散的风险，用所剩不多的神力化解了这场危机。”

“但是，他恐怕从来没有想过，就是这次心软，让陷入虚弱的神明被贪婪的人类发现了他的存在，这些人查阅古籍，把神困在神庙里，岳变成了汲取神力的囚徒。”

几人听了泽魇的故事，都有些沉默。

大蘑菇晃了晃自己的身体，说道：“这是十万大山的生灵都知道的故事。现在那些人还有他们的后代都死了，所有的生灵都在庆贺。所以这是一件好事儿，你们不必难过。”

“因为你是山神，所以能感觉得到？”林染问道。

“那当然！我虽然是怨灵所化，但是岳净化了我的怨气，现在我和这十万大山的生灵同呼同吸，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大蘑菇摇晃着身体，状似得意地说道。

“我和你们说，我还知道哪里有最好喝的猴儿酿，哪里有最甜的果子，哪里有最肥的山鸡……只要你们求求我……”

……

泽魇虽然已经成为新的山神，但是俨然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