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为饵
了好几处出来。今日这招,叫引蛇出洞。
或者,在那边看来是打草惊蛇。
可这蛇躲在深处,不惊一惊,怎能知晓竟还学了兔子,挖了多处洞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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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抵是为了犒赏他们以身为饵,顾五郎陪他们走了一段路,走到了城郊的屠户家,用萨尔话同他买肉。
许平安在院前,不无艳羡看着,又低声和许抱月说话,“二姐,五郎怎么什么都会啊?”
许抱月心道:世家大族,好些东西是家学渊源。小鹅子会的,其实也不少,只是人外有人罢了。
“他尚且年长你好几岁,等你到了二十,自然也会了。”
许抱月贴心宽解道。
这话落入提了半片羊肝过来的人耳中,不免促狭道:“平安小郎君到了二十,自然是会的。只是我前些年就开始学了,你如今的年纪正正好。”
许抱月或是福至心灵,竟从这一句话里听出了些许争风吃醋的味道。
好极,两个平安,打起来!
也是他们的笑谈,里头的屠户听得声,追出来看了看,目光更是停留在许抱月身上好一会儿,随即咧出嘴笑了笑,叽里咕噜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萨尔话,再拉着顾五郎,示意他等会。
不多时,两条尚且带着肉的羊骨头就这样送到了顾五郎手上,他又好一番叮嘱。
顾望津亦是含笑颔首,再拱手谢过,同是用萨尔话回:“来日娶亲,一定来请。”
许抱月便是不懂。但是吃过的猪肉多,也见过很多猪跑,那屠户的心思也明晃晃的——看她,再看看顾五郎,欣慰得同老父亲似的。
古人的拉郎配呢。
等到许平安追问他又说了什么时,顾望津更是笑得粲然,随口敷衍道:“我向来是一人上门来,今日多了你们,他好奇出来看看。”
“原是如此。”许平安点点头,试图尝试复原那两句短小的萨尔话,“那你和他说的什么,我也想学学。”
这会儿,顾望津仗着身高,按了按他脑袋,再一脸促狭瞥着许抱月,黑眸似是会说话——这可是你亲弟弟自己问的,不干我事。
“我说,多谢你了,下回见。”
许平安对此深信不疑,接连尝试了几回,总归有些别扭,还虚心向他请教发音。
轮到许抱月揶揄看着他,他便是少年心性,好歹也是个君子,她还不信他能将那些话旁若无人说上几回。
到底也是许抱月低估了他的脸皮。
“来日娶亲,一定请你。”顾望津当真是照着方才的话教了许平安,末了再加一句,“小舅子。”
许平安跟着念了好几回,尚且邀功似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最后这个是我的名字。”
“咳……是的……”
顾望津忍笑忍得辛苦,连许抱月也看不下去,她不在意脸面是一回事,可也别把她当傻子把玩。
“今日又沾了五郎的光,午食我打算做几道羊肝菜吃。五郎要去上工,想来是不得空——”
“空的。”
顾望津全然接下她的话,又是笑得一脸粲然,“店里的事再忙,歇晌吃饭的功夫总是有的。既然许娘子盛情相邀,望津岂有推辞之理,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
许抱月闷闷应下,许平安接过东西,尚且笑眯眯和他道别。
“五郎慢走,白鹤慢走。”
白鹤走得是真慢,蹭了许抱月好半晌,终是没讨到好东西吃,咴咴叫了一路,顾望津翘着唇角,难得也没训它。
*
城里未完的筹谋,就不关饵料们的事了,许抱月很有自知之明,拎了羊肝在后院清洗着。
花婆婆依旧不出门,但时不时会拄着拐杖在院墙这边,和她说说话。
不外乎是虎着脸让她记得去打水来用。
“你家小郎君那身板,再累坏了,只怕长不了个子。到时候,便是要说亲,也要教人看低一头。”
许抱月只一味应下,而过来打杂的许平安当即踮了踮脚,又用手掌比了比个子,再悄悄和二姐比一比——女子本就比男子矮些,他比二姐还矮了一头呢。
他自言自语道:“我真的很矮么?可恶,她心里不知笑了我几回。”
她——古丽,口直心快的萨尔族小姑娘。
许抱月只当没听到,宽慰道:“男子身量本就长得比女子慢些,你多吃些饭食,每日这样走动,晒足了日头,过两年,很快就抽条了。”
“……好罢,我晓得了。”
许平安难得是口不对心应着。二姐只怕是把他当成了地里的小苗,未曾听过长个子还要晒日头的。
他趴在水缸边,看着水波晃动的影子,好一番唉声叹气。
青春期的小烦恼,许抱月很是理解,也不劳烦他打水,自个儿拎着水桶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