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
许平安,人就在白鹤背上,是教它驮了回来的。
城里全然戒严了,由着顾将军亲自坐镇,顾五郎发动了商队里的伙计,更有百姓自发要为他找。
当真是狠下手去,也不知是要闹什么风波。
屏风那头,主子还在训诫他们:“不过是个小郎君,你们的脑袋里是存了座雪山不成?开春了雪化了,里头全是水,做事倒是一点都不想清楚?顾将军回城,是下手的时机吗?”
“是,主子明鉴,实在是因为他的模样契合那边的要求,小的们这才……”
“这才不要命了是嘛?大掌柜已经说了,你们不要命,也成,不要带上我们。滚出去。把那人和马也悄没声扔出去。”
如何悄没声?
只得等到夜里,宵禁了,巷道没有人了。巡街的衙役来得再勤,也有个错开的时候。
也是这时,那家的后院开了,把昏迷不醒的许平安挂白鹤身上。
可是白鹤还不走。
那人连连求饶,“祖宗,我不敢宰你,你走还不成吗?”
再僵持下去,只怕衙役又该过来了。
白鹤咴咴叫唤了几声,似是在思量什么,最后,才迈着小步子,哒哒走了。
宵禁后,任何风吹草动,都极易引起人注意。
由此,许平安这才找回来了,全须全尾。
许蘅若见着他时,软绵绵一条,被李思抱着,腿脚当即一软,也重重跪了下去。
“长姐……”
许抱月走得快了两步,又忙不迭回来扶她,轻声宽慰道:“人回来了便好,不管如何,长姐还有我们呢。”
穿书的第七天,许抱月已深刻明白了,男主的大腿,是抱不得了;女主光环,也指望不上了。
这日子,是得变一变了。
*
许平安被安置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替他请脉的也是府医。
他切了脉,只说是中了迷药,旁的,似乎无大碍。
顾将军颔首,请他去开方子,又瞥了一眼小儿子。
顾五郎微微耸肩,并不多言。
从外头匆匆赶回的顾成钦也过来了,在门槛那处见着了乌泱泱一群人,脚步一顿,扫视一番后迈步进来,先是请罪道:“父亲,儿子回晚了。”
“无事,坐罢。”
丰州的公务忙,顾将军并未多说什么。
顾成钦还没坐稳,便看到了对面那位甚是眼熟的小娘子,便转头朝顾五郎道:“可是人寻回了?”
“是,如今昏迷着。”顾五郎如实道。
“那便好。”顾成钦也淡淡松了口气。
许抱月陪坐在侧,对面将是这个朝代最大的掌权人。她也从穿书游戏,到了真实生存的体悟,微微抓着袖口。
殊不知,正是她这样惧怕的举动,才使顾将军对她的怀疑少了一分。
夜里,母子二人夜话时,顾将军便直言不讳道:“左右人是找回了,明日好生送回去便是,母亲也该教五郎和他们少些往来。”
“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夫人问道。
“也不是不妥。许家的小郎君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她们姐妹二人……未免也太镇定了些。今夜过来,尚有心思整治饭食,心思深沉,并不适合五郎。”
“好好的,怎么就扯到了五郎?”老夫人只是笑着,并不反驳他的话,只道,“世道艰难,女孩子有心思也不打紧,而是要看这心思是放在了何处。钦哥儿那位,从前看着,也是个纯良可人的罢,可后来呢?不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还像那春花似的,要攀越院墙呢……”
“是,母亲既有主意,那便依母亲的意思去办。”
顾将军服侍着她吃完安神汤,又嘱咐了金嬷嬷等人好生伺候,这才走了。
在他走后,老夫人甚至对着那盏明晃晃的灯笑了笑,“我是没见着人,嬷嬷觉着,她们如何?”
“主子这便是打趣奴婢了。奴婢如今也是一把年纪了,看着年轻的小姑娘,总觉着是好的。大娘子稳重得多,二娘子的手艺好,人也爱笑,看着教人心里舒坦。方才在灶房里,姐妹俩也不知是打什么哑谜,二娘子将蛋打在碗里,还端给大娘子看了看,就着那碗,笑得奴婢都觉着自己一个老货不堪站那儿了。”
“瞧你这样夸她们,我岂不是错过了?”
“主子自有主子的思量,奴婢也是照实说了。她的肉饼,做得确实是好。五郎和将军都在争那最后一块呢……”
“嬷嬷说我什么呢?”
正说着顾五郎呢,他就从外头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茶壶。
金嬷嬷便识趣退开了,留着老夫人来笑这位小祖宗,“不过是说你吃了我要煮粥的肉糜。”
“孙儿方才见父亲服侍的是安神汤,也不是香雪酒,怎么漫着一股酒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