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嘉峪从褚勒房里出来,走了几步经过封泽房间,她见屋里还亮着灯,便敲敲门进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宁卓也在,两人正在说些什么,见有人进来便停下来。
封泽迎嘉峪坐下,转头就把宁卓给赶了出去。
宁卓很识趣:“我走我走,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商量,这良辰美景可不能辜负。”
嘉峪目送宁卓走了,她有些好奇:“你们在商量什么?”
封泽如实交代:“商量了一下罗家商队交接的事儿。”
嘉峪提议:“我所能做主遣散的商队的行商时间都不会很长,让宁卓大胆拿去用,几年后就是他的人了。”
封泽给她斟满酒:“我会转达给他。”
嘉峪喝着酒出神。
封泽唤她:“嘉峪,我刚才问了问宁卓如果罗家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会怎么办?”
嘉峪回神,有些感兴趣,挑挑眉问:“他怎么说?”
“他说自己还不够资格遇上这样的事。但如果真有那一天,也就无所谓了。因为他必然是想做的都已经做到了。”
嘉峪惆怅道:“可我想做的却无法做到。”
封泽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继承祖父遗愿,让商道发扬光大。”
封泽安慰她:“这不是一时之力,也不是一人能为。而且在某些程度上,你已经做到了。”
嘉峪浅笑道:“阿泽,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少年漂泊,居无定所,虽然不愁衣食,但始终没有家的感觉。嘉峪,我想做的就是能找到一个可以成家之人能让我早日成家。”
嘉峪笑他:“人们都说成家立业,成家即是为了立业。怎么你不提立业只说成家?”
封泽:“什么才叫业呢?封家行商几十载,这便是我的业,我是先立了业,才遇到这个我想要成家的人。”
封泽对着她疯狂表白,嘉峪却只顾着疑问,“行商便是立业吗?这只是个过程啊?”
封泽被拖回理性区:“这一过程便是我坚守的业。不问结果,只看朝夕。”
嘉峪重复一遍:“只看朝夕?”
封泽坚定道:“是的,不论结果如何,你一直以来的努力不会是徒劳。你走过的路行过的商都有痕迹。”
嘉峪默然。
封泽徐徐道来:“你在扬州为宣传西域乐器所做的努力、在长安救下的永生、在洛阳救过的水患和瘟疫、在龟兹帮过的宁卓不都好端端,活生生地在你眼前吗?”
嘉峪被他说服,心态一下就放平了,点点头道:“说的对,确实如此。”
封泽理理她的发髻:“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又有一场大雪。”
嘉峪点点头,两人沿着屋檐边慢慢走着,临近后院时,嘉峪听见一些响动。
封泽没听见,他问:“是不是风声?”
嘉峪又仔细听了听:“像是人声。”
两人循着声音走了走,越近便越听清是什么动静——后院深处有人在练剑。
嘉峪本想悄悄看一眼就走,但没想到被人家发现了。
陈冕收剑行礼:“参见阁主、封公子。”
嘉峪:“不必多礼,为何深夜在此练剑?”
陈冕:“鹰击阁中晋升最快的办法就是凭借武功。”
嘉峪笑问:“是想去水行处或者火行处吗?”
“是。”
嘉峪意兴阑珊:“那你好好练,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便走,封泽知道她心有成算,便一直注意陈冕的表情。
果然——陈冕叫住她:“阁主留步。”
嘉峪回身。
陈冕行礼道:“属下曾酒后失言,跟副阁主多嘴议论过阁中人事调动。还胡言乱语说了错话,请阁主不要见怪。”
嘉峪笑道:“不会见怪。”
嘉峪笑盈盈看着他,陈冕竟顺理成章地问了句,“阁主为何没动怒?”
嘉峪施施然道:“因为你说的是实话。”
陈冕直到现在也并不知姚旌号背后之人,只以为是自己窥探到了姚旌号和罗家的明争暗斗,会被罗小姐重用,但罗小姐似乎并没这个打算,所以今日他才有此一问。
陈冕以为胜利在即,趁热打铁道:“属下也只是无意中发现,其实阁主不必忧心,任凭姚旌号如何来势汹汹,罗家和鹰击阁十几年的功业在庭州立着,便绝不会有事。”
嘉峪真情实感驳了句:“那可不一定。”
陈冕不解:“莫非那姚旌号还有什么别的来头?”
封泽反问:“你能看出姚旌号来势汹汹,怎么会看不出它背后之人呢?”
陈冕没听懂:“封公子何意?难道这背后之人和我有什么渊源吗?”
封泽笑笑:“不,只是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