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
叶纾睁开眼睛,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再也不逼他了,从今以后,只要他安安稳稳在自己身边,便也是她一生所求。
叶纾只想赶快回到叶府,去见那个被她遗忘、误会了很久的人。
然后,尽自己一切去弥补,把那些她答应却没做到的事桩桩件件,同他一起完成。
出了屋,忽然发觉兵营入口似有争斗声。
“叶大人正在休息养伤,现下谁也不见!”白敏在一排亮出兵器的士兵后面喊道。
“这位大人,我是叶大人的挚友,今日前来,只是请叶大人回叶府。就算不让大理寺的人进去,我一人进去见她总可以吧。”崔琬难得客气,神色却很是着急。
“大理寺的崔少卿是吧,哼,都是你把我们叶大人带坏了,否则她怎么会和罪奴有瓜葛?”白敏毫不客气,丝毫没有放崔琬进去的意思。
崔琬还待再说,突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叶纾,你总算出来了。”
“怎么回事?”叶纾眉头微蹙,她刚刚听白敏提到罪奴,心中登时被不安笼罩。
“大人,您没事了吧?她们说你私藏沈家罪奴,要带您回去。”白敏见叶纾来了,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你说什么?”叶纾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眼前所有都是一场幻境。
“十九就是当年的沈清遇,对不对?”崔琬示意大理寺的卫兵散开,走到最前面,朝着叶纾说道。
“啪”的一声,叶纾的佩剑掉了,叶纾跌跌撞撞向前,推开士兵,扯住崔琬的衣襟,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人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大理寺的卫兵一下围住了叶纾,兵营的士兵欲上前阻拦,场面一派混乱。
“叶纾,你冷静点!他没事,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连累你在意的人!”崔琬大声喊道,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叶纾,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
白敏看出崔琬并无恶意,便让士兵停了手。
崔琬的话,显然刺激到了叶纾,她放开崔琬,转过身,一人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欺辱他……”
崔琬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人退下,然后走到叶纾身侧,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叶纾,他现在只有你了,你要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救他。”
叶纾慢慢转过身,迷茫的眼神渐渐恢复往日的神采,她嗓音沙哑,“我能见见他吗?”
最后,叶纾随崔琬一起回了叶府。
崔琬留下了几个往日信服叶纾的手下,守在叶纾院外,算是完成了上面禁足叶纾的命令。
又向叶纾保证了好几遍,现下沈清遇在大理寺大牢,她一定会好好照看,不让他出任何意外。
直到觉得叶纾恢复往日状态后,崔琬才带着人离开了。
叶纾坐在榻上,用膝盖垫着下颌,她到现在,仍觉得一切是场梦境。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要受这么多磋磨。
就连自己,也曾是将他推向深渊的一个。到现在,她想救他,也已无能为力……
忽然一惊,她觉得自己抓到了可以帮沈清遇的线索。她回想起大理寺看到的卷宗,当年沈太傅一家因维护皇太女而获罪。
她急忙从榻上下来,在书案前提笔,细细思量,直到深夜,一封未写名字的信件放在桌上。
第二日,崔琬来叶纾的小院,见叶纾已如往日般淡漠清冷,才彻底放下心来。她让下属退去,屋中只剩二人。
她本想和叶纾说说沈清遇案子的进展,以及她暗中让人在洛州找到的消息。转身,却见叶纾单膝跪地,恭敬地向她行了一个大礼。
“你这是干什么?”崔琬赶紧上前扶起叶纾。
“崔琬,我求你帮我个忙,送一封信给晋王。”
“我答应你,我会亲自将信交给晋王。”崔琬丝毫没有迟疑,“可你要如实答我一个问题。”
叶纾点了点头。
“这沈清遇,到底因何让你如此啊?”她实在想不明白,最近因忙着追查伤害宋云初的江湖组织,没怎么见叶纾,可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为何一贯冷静的叶纾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七年前,我便倾心于他。在江城,也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从前我误会了他,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便会一生护着他。”
崔琬再无话可说,她知道,叶纾认定的事,一向极难改变。那她,便只能从另外一人入手了。
“好,我今晚就乔装成大理寺在晋王府看守的人,把信送到晋王手中。”崔琬拿起叶纾给的信转身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