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容易劝自己接受了现在的一切,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头上的那个伤口影响到了她,才老让她胡思乱想。
她想进城找个医生好好看看,重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路上对她还算照顾的山子面前,虚弱的问道:“山子大哥,这附近有没有医生啊,我头好痛。”
她一边说一边强忍着头晕恶心,以及眼前的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状况。
山子疑惑重复问道:“医生?”他好似没听懂她的话,不解的摸了摸自己一样乱糟糟的头发。
“医生是什么意思,哦!”
“你说的是大夫吧!”又想到她刚刚说的头痛,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小兄弟,哦不,小妇人想要看大夫。
司翠翠立马应答,本想点头,可是一点头就一阵头痛剧烈,只道:“对对,就是大夫,我的脑袋好像出了点问题,总是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动西,就是大夫。”她也顾不上自己之前说的医生是什么意思。
山子和其他人似乎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司翠翠被他们的那莫名其妙的视线看的心里怪怪的,似乎想到什么,她立马抱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山子立马反应过来,也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他又冲她前进了一步。
“你,不好意思,唉!不是,你误会了!”山子一个大汉子被晒了一脑袋门子汗,见状连忙焦急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儿的大夫可是很贵的,一般人都看不起大夫。”像他们乡下,都是有赤脚郎中,一般不是大病的话,都是熬一熬,随便采点野草药煎个水服了。
最后好不好全看自己命硬不硬,他们这些人是没有资格生病的。
哈?司翠翠下意识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随后一幕幕另外一个女人的记忆又在她脑海里浮现。
那个女人大冬天每天天不亮,鸡都不叫的时候早早起来洗豆子,泡豆子,磨豆子,最后烧火做豆腐,日复一日重复这样枯燥繁琐又沉重的工作。
有一天,那天的豆腐卖的实在不景气,她依旧死死守到太阳下山,在寒风里卖了一整天,一直到天色变黑,要不是想着家里的还在辛苦读书的儿子没吃饭,她估计还得在卖一会儿。
夜里温度骤降,冒着寒风,衣衫单薄的她艰难的推着板车往回走。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在家苦读书的儿子做饭,还是给他做的他最喜欢的肉丝面,谁知他竟然对她撒气,愣是一口都不吃,无论那个女人怎么好声好气劝慰他,他死活一口都不吃。
满面怒气甚至把她辛辛苦苦做好的满满都是肉丝的面打翻在地上。
她却一句重话都不敢跟儿子说,甚至唯唯诺诺的给儿子道歉。
而她越道歉,反而换来儿子的更大的脾气,她虽然不知道儿子那天为什么那么生气,但是她还是把一切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儿子身体弱,又怕儿子因为一顿不吃饭饿出病来,她自己顾不上饿了一天肚子又急急忙忙连夜出门去镇上敲门买了儿子平时最喜欢吃的银丝糖。
镇上唯一一家卖银丝糖的老板娘见又是她最讨厌来的那个寡妇来买,每次她来买东西,她相公的眼睛都要黏在她身上不下来了。
这次大晚上还来,真当她是死的啊,于是毫不客气的加价了比平时卖的价格五成,才肯卖她。
女人也咬咬牙应下来了,最后怕儿子只吃糖吃不饱又只得去敲人家门买到了热乎乎的包子急急忙忙回去。
这一番折腾下来,最后她亲自盯着儿子吃过后休息了,她才回到厨房,锅里是剩下已经彻底冷了的凉面条和剩下的冷豆腐,她忍着肚子饥饿已经身体上的疲累吃完后回到自己房间睡了没一个时辰又起床做豆腐。
这次毫不意外她发起了高热,别人劝她买点药回去休息两天再卖豆腐,她死活不肯。
但是那天她依然没有卖完豆腐,因为下午的时候,学堂传来消息,儿子晕倒了,她拖着病高热的病躯又跑着去照顾儿子。
用板车推着儿子去镇上找的医馆,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风寒,给儿子带了一堆的药,她自己愣是一点都没治。
回忆到这里,司翠翠都忍不住要对他破口大骂一句了:真特么是一个纯纯的大孝子,孝到家了!
同时,再一次忍不住怀疑了起来,那个女人真的是她吗,以前的她竟然是那样自我付出,自我感动型,妥妥的大傻子吗?!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要被以前的自己气吐血了,越发觉得自己的脑袋被磕坏了,必须要找大夫瞧瞧了。
反正,不是她脑子坏掉了,就是她脑子坏掉了。
总之,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