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王伯埙根本不清楚,姜淮和周羡南之间,到底什么情况。一味地替周羡南卖好,“周先生离开京都之前,千叮万嘱,说不能让你太劳累。他这是关心你,怕你工作太繁忙,亏损身体。”
姜淮发现自己真是一孕傻三年。太迟钝,都没往这方面想。
她早该察觉到的。
从电视台采访,迁就她出外景,再到现在改剧本,如果不是周羡南发话,谁能把这些事情做得轻而易举。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姜淮对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十分抵触。
挂断电话,她深呼吸了好一阵,才将立马质问周羡南的想法压制下去。
当晚京都开始下雪。
姜淮没有撑伞,等进门之后,头发和肩头都是白花花的雪。
兰姨赶忙取来毛巾,给她擦拭。
又把炖盅端来,让她喝。
“这天太冷了,等会儿我打水给你泡泡脚,可暖和。”兰姨的话比晋城的家政阿姨多一点,时不时对姜淮嘘寒问暖。
“下次吧,今天有点累。”姜淮冲她笑了笑,“这汤你喝吧,今晚不是很有胃口。”
兰姨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再劝。只是小心翼翼地查看姜淮的神色。
她一直跟在姜淮的身后,一直把她送到卧室门口,才轻手轻脚地下楼。
姜淮洗完澡出来,全身暖融融。脸上被湿雾熏出娇嫩的绯红。
她捞起手机一看,四通未接来电,都来自周羡南。
全身懒洋洋地,既没有和他对质的精力,也不想动怒。
正想着放过自己,手机又响了起来。
姜淮为了还自己安宁,还是接了起来。
“喂?”她浅浅地呼出一个气音。
“身体不舒服吗?”
“哪里都不舒服。”姜淮答道。
“用不用请两天假?”
姜淮嘴角一抹微嘲的弧度,“是我来请,还是你帮我请?”
她这个语气实在不对劲,周羡南静了两秒,说道:“你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
“我没有不高兴。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用我开口,就有人帮着协调工作。就差被人供在佛龛上,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有那么不识抬举?”
姜淮心里的闷气像子弹一样突突出来。
说完之后,又后悔自己情绪太过外露。就像个一点就着,被脾气控制的小朋友。
莫名地,一点湿意从眼角往下蔓延。她一边擦脸,一边暗骂可恶的孕激素。
“还有呢?”他倒也没生气,语气清润,对她的情绪照单全收。
“没了。”姜淮抓过海豚布偶,抱在怀里。
被他的冷静衬得她像无理取闹似的,她也要脸的好不好。
“真没了?别到时候憋着气,睡不着觉。”
“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倒还不至于。有人帮你协调工作,又是怎么回事?”他循循善诱地问道。
姜淮轻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挂断之后,她心情竟然好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她怀孕,他不敢惹她生气。随便她怎么作,怎么矫情,他也不敢拿她如何。
想到这儿,心里残余的怒气,也一笔勾销。
一夜无梦。
翌日姜淮躺在被窝里,知道时间差不多,该起床了。还没睁开眼,就闻到清新的花香。
原本以为是兰姨新换的熏香,抬眼一看,真的有束鲜花插在瓶子里。
一大捧的水仙,非洲菊和大花蕙兰。散开的花枝,几乎快把整个床头柜给遮住。
这几个品种,都是老太太花园里的常客,冬天爆花的时候,场面绮丽壮观。
姜淮去隔壁看了看,没有动静。
早餐已经准备好,餐厅里也没有多余的人。
兰姨见她四处张望,便问道:“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姜淮坐下,先喝温水。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道:“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兰姨一头雾水,“这个小区可是全京都安保措施最严密的小区,怎么会进贼?”
姜淮点了点头,“可能是我睡迷糊了。”
“是不是你丢了什么东西,我回头帮你找找。”
姜淮摇头,“是我房间,多了点儿东西。”
兰姨笑说:“那就更不可能是贼啦。哪家的贼,不顺手牵羊,反而送东西的。”
说得很有道理,姜淮无从反驳。
看到桌上的早餐,她决定不再纠结,吃完之后,还要去工作。
兰姨做早餐,偏广式早茶。今天摆在她面前的却是麦片,鸡蛋,火腿鸡蛋三明治。
比起以往兰姨恨不得把三餐做出朵花儿来的架势,这几样算得上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