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思绪乱糟糟的,马车也渐渐驶入宫门,他索性放下心中的疑窦,略整理下着装后准备上朝。
虞乔在姜珩走后躺着眯了一会,待院子里婢女洒扫和穿堂而过的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她才吩咐青禾进来伺候。
在她用早膳的时候,门房说贺兰姑娘来了。
贺兰遥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水袖衫,裙摆垂到足尖,漆黑的瞳仁在初阳照射下焕然生光,她今日气质难得的淡雅质朴。
虞乔把芸豆卷朝她推了推,“你吃过早膳了么?”
贺兰遥向她抱拳行了个礼,青禾极有眼色的端来绣凳为她看座,她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顺带揉揉酸痛的腰。“还没呢,”她打了个哈欠,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杏眸眨了眨驱散眼底的困意,“这些日臣得来保护王妃了,王妃若是想出门提前告诉臣,臣要给您安排出行随从。”
她这般话叫虞乔想起了徐记糕点铺那个自尽的人,心底不由蔓起担忧,但眼下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她怕贺兰遥到了她身边姜珩无人可用,“殿下那边是谁在跟着?”
贺兰遥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禁莞尔,妩媚的眼角微微上挑,流转风情,“殿下身边可不缺我一个,如今谢恒回来了自然是他跟着。”
虞乔没听过姜珩说起这个人,不过贺兰遥提起他时还有几分敬佩,想来也不差,她不再多问。贺兰遥美目微凝,迟疑片刻还是道:“凌将军回长安了。”
凌星渊这个名字虞乔自从离开了宁冬镇后许久未曾听过,她对凌星渊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五大三粗、老实憨厚的模样里,在宁冬镇时若没有凌星渊从旁协助许多她和姜珩怕是早就要流落街头饿死了,更何况凌星渊算是对他俩有救命之恩。
凌星渊是凉州王的麾下大将,怎么说也该镇守在边境,私自入长安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他事先应当是上报过姜景丞的。他虽是武人,可接触下来并不是无脑莽夫。
“他入长安是为何事?”
\"嗨,\"贺兰遥优雅地将一块桂花糕捧在手中,轻轻送入嘴里,细细品味着。她不忘轻拍拍手上的碎屑,微笑着说道:“他要结婚了吗?他妻子的祖籍在长安,回来祭祖了。
算算凌星渊比姜珩还要大七八岁,拖了那么多年,的确也是该娶亲了。他这年纪在整个朝廷官员中都算是晚的。
她托腮沉思着,贺兰遥又伸手去拿了一块芙蓉糕,还未放入口中动作一顿,想起了一件大事。“您是不是忘去皇后生辰宴了?”
虞乔正端起茶盏欲入口,闻言险些喷出来。实在不能怪她,要怪就要怪这位皇后实在没有存在感,以至于她的生辰都要被人忽略。
青鹿立在一侧为她们二人侍膳,虞乔转头看向她,青鹿挠挠头,眉头皱起,亦是一脸茫然,还是青禾出马,她轻轻敲了一下青鹿的额头,眼底带了点宠溺,后者捂着额头小声控诉,“回王妃,奴婢半月前问过您是否要去,那时您懒得动弹,叫奴婢到时候去挑份礼告个假便是。”
虞乔:!!!
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说过这句话。她大惊,难道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声音干涩的问青禾:“皇后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青禾微微一笑,语气温柔:“今天。”
屋内陷入诡异的死寂。虞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良久,贺兰遥没忍住,捶着八仙桌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在屋内回荡。“皇后太惨了吧,这可是皇后诶,国母,生辰都被忽略至这般了?”
虞乔也忍俊不禁。她近日身子虽越来越重了,但太医说要多走走免得生产时不顺,出去转转也是好的,既然皇后还是一天国母,就还是要给她一分面子。遂叫青禾为她梳妆一番,刚好能赶上皇后的生辰宴。
皇后的生辰宴比虞乔想的还要寒酸。
内外命妇请的极少,都是亲近的那一批,内命妇她看到了徐窈窈,还有上次见过的据称是弄没了徐窈窈孩子的杨昭仪。
宗室里旁支都极少,更是看不见那些边缘化的,虞乔踏入殿内后环视一圈,宗室请了有溧阳大长公主,她面色木然,手里转动着佛珠,闭目养神。寻王妃沈之谊,她见到虞乔一下子就活过来了,冲着她招手笑。还有一些她只远远见过几面的王妃,她们彼此交换眼神,轻声交谈。
皇后在虞乔坐定后没多久便来了,无论在场的人心里想的什么,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众人纷纷起身向她行礼。
她生辰穿的也格外朴素,一袭大红色凤袍,上头绣着金色展翅的凤凰,头上简单带着凤凰衔珠的珠钗,耳佩东珠,皇后独有的物件她用了不少,好像拼命强调她国母的身份。
相比于上次相见已经过去了小半年,虞乔发现自己都有些记不清这位皇后的容貌了。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皇后很快叫起,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虞乔偷偷望去,她仿佛更瘦了些,面容枯槁,眼底毫无色彩,为了今日生辰勉强上了些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