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
竞然是她。
秦相宜重重攥着陆知燕的手腕,怒不可遏:“陆知燕!你的心怎么这么坏?是不是什么东西你看不惯都要毁掉,你怎么忍心撕毁纸鸢的?”
她此言一出,颜姝她们反倒冷静下来了,几位姑娘互相看了看,察觉到,事情似乎在朝着她们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秦相宜指责陆知燕撕毁颜姝的纸鸢,她们要闹翻了吗?
一望即知,秦相宜被气得不轻,她重重丢开陆知燕的手,不理会怔愣的她,将已经破烂的纸鸢抢到手中,见它已彻底损毁,愤愤地丢到地上,随后低着头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良久,看上去似乎在郑重思考的秦相宜终于有了动静,她朝来时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去,语气愤愤而认真:“陆知燕,以后别跟我玩。”
陆知燕僵硬在原地,望向秦相宜的背影,一脸不可置信。她没想到,只不过是撕坏别人的一只纸鸢,秦相宜竞要跟她决裂?
原本应该是事件主人公的颜姝,竟莫名其妙成了不相干的人,已无人注意她。若让不知情的人来看,破破烂烂的纸鸢好像是属于秦相宜的才对。当然,颜姝讨厌陆知燕这样的人,秦相宜因为此时和她断绝关系,她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高兴。
秦相宜如此珍惜美好的东西,哪怕此物不是她的。颜姝察觉到,她们俩似乎是同一类人。
不再介意傻愣着不知所措的陆知燕,颜姝和桑荷收拾好已成废纸的纸鸢,静悄悄离开。对于颜姝来说,秦相宜的厌恶就是对陆知燕自作自受的上好惩罚,她不需要再节外生枝,免得逼急了陆知燕,惹来麻烦。
颜姝已经明了,陆知燕是个小心眼又记仇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既然不生气了,便没必要生事。和丫鬟一起拿走纸鸢包起来,颜姝正想着,坏就坏了,反正有图纸,想要几个做几个,背后再度传来秦家姑娘那高调的语气。
“喂一一”
颜姝回过头,她现在看秦相宜越来越顺眼,便对她多了几分耐心和友好:“秦姑娘唤我何事?”颜姝的朋友们没她这样心宽,不少都警惕相待,谨防秦相宜又做出什么捉弄人、为难人的言行。毕竟是有前科的人,谁能放心得下她。
而当事人颜姝,则一时有一时的心v情。
方才,秦相宜和陆知燕决裂的场面实在大快人心,没想到这位跋扈的秦家姑娘也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正对了颜姝的胃口。况且,她三番两次想要她的东西,就证明两人眼光相近。知己难求,尽管秦相宜脾气大了点,审美却是不错的。
颜姝对欣赏的人,可以适度地宽宏大量。
秦相宜唤了她过后,扭捏了一会儿,语气仍然霸道:“你那孔雀鱼纸鸢,给我也做一个,我给你银子。”颜姝不答反问:“秦姑娘也知道孔雀鱼?"其实颜姝并非完全按照孔雀鱼模样做的纸鸢,她在鱼身和外形上都做了改变,让其形态更丰满,随风舞动的姿态会更美妙。却没想到,她这个“伯牙"的"子期”,竞然会是秦相宜。“那是自然。”秦相宜略有得意,高昂脖颈。随即又变了语气,急促逼问,“你做是不做?”
还未等颜姝回答,有一群公子驭马靠近,打断她们的对话。
“相宜,又欺负别人?”
来人一副教育人的口吻,除了秦少珩这样说话,还能有谁?颜姝怀着期望朝来人看过去,希冀并未落空,奚元钧也赫然在列。
原本和颜姝说话时还好好的秦相宜,被冤枉后怒火中烧,厉声反驳:“秦少珩!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欺负别人?能不能别自以为是。”
这火烧得,不比刚才看到纸鸢被撕毁时小。颜姝是体贴别人的热心肠,哪怕和秦相宜并非好友,也不愿看到姑娘家被冤枉平白置气。她多嘴帮着解释:“秦姑娘只是在和我探讨纸鸢。”
方才还乐呵看这对兄妹窝里斗的众人,又齐齐看向颜姝。这位姑娘,如今在京中名声越传越广,不少人不认识她的脸,但都已经听说了她赫赫有名的事迹。听说了奚元钧和颜姑娘奇妙的″纠葛。
这群跟着秦少珩玩的武将子弟,见过她的,没见过她的,均好奇不浅。
秦相宜也看向颜姝,因为她意外,她竟然会帮她作证。她还以为颜姝巴不得有人替她出出气。毕竟秦相宜以及陆知燕两人做了不少欺负她的事。
这完全是秦相宜在以己度人了,她不懂就事论事四个字。
误会解除,秦少珩干笑两声:“那行,没闹事就好。家妹跋扈,如有冒犯,颜姑娘还请多海涵。”这句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免不了暗暗讶异。奇怪,秦少珩为何对颜姝这么客气?
看客不同,揣测的原因也各不相同。男子以为,秦少珩看在奚元钧的面子上所以如此,就连颜姝也这样觉得。站在颜姝身后的一群姑娘们以为,秦少珩与外界所说不同,本人其实彬彬有礼。
作为秦少珩的妹妹,最了解秦少珩德行的人,秦相宜揣摩到一番不同寻常的味道。
男人平白无故献殷勤,非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