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臣服或死亡
表达。它不会忽然基因突变,给你表演一段单口相声或者脱口秀什么的。
人有千百种,金材也有千百种,每种金材,都会有不同的脾性。
所以和不同金材相处,也得讲究不同的方法。说到这里,姜横云还摸着掌心的银色竹笋,丝毫不掩饰对自己金材的骄傲和喜爱,拿竹下无尘举了个例子。“譬如我的竹下无尘,清疏耿介,落拓风节,遇到劲敌又会拗起一股宁折不弯的性子,这便是适宜战斗的好金材了。”
那血龙吟呢?
梅拥雪记得,自己这样问过他。
而姜横云的答案麻……
想到这里,梅拥雪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只是其中暗藏着几分秋风刮骨,泛着些冷飕飕的凉意。她一下下捏着掌心里扎紧的小口袋,同时加重压在血龙吟身上的神识力道,感受着血龙吟顺着神识压力,被她揉圆搓扁的细腻触感。
在嘴上,梅拥雪不疾不徐地,把之前听到的回答原封不动地背了出来。
“譬如血龙吟这等煞物,疯狂嗜血……
梅拥雪挑了挑眉,手指收紧,神识加码,重重一攥掌心里的血龙吟珠。
“贪婪无度……”
她又攥了一下。
“杀性难制……”
梅拥雪再攥。
“一一不但天性暴戾狡猾,而且极容易以小利诱人,导引执主行差踏错,甚至会反噬执主自身。
“这等金材虽然极擅战斗,但日久天长下来,对修士的心性有很大影响,只有心志最坚定的人才能驾驭得住。”一字不落地把姜横云的评价背了一遍,梅拥雪似笑非笑地垂下眼睛。
“你知道我在听到这番话以后,第一反应是什么吗?”血龙吟珠又用出了它的传统艺能,装死。
它从神识那头传递过来驯服的信号,在梅拥雪手心上融化成任凭磋磨的一滩,乖巧得和它刚落入梅拥雪手里时一模一样。
不过这一次,它可没那么容易取得梅拥雪的信任了。由于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使用神识,哪怕没有大功率输出,梅拥雪眼底也隐约浮现上一丝戾色,疯狂的影子在眼瞳深处若隐若现。
梅拥雪慢悠悠地笑道:“我听过他的评价以后就在想啊,要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金材呆在一起,还需要如履薄冰、枕戈以待,时时提防着金材从后方反水,这日子也过得太憋屈了些。”
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挑,梅拥雪的指尖不紧不慢,一下下地敲击着血龙吟珠,指甲在金属表面轻轻磕出清润的音节。
每一下敲击,她都强横地往血龙吟珠里灌入大量用于控制行动的神识,以及新鲜出炉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烈头痛。
“那么,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一劳永逸呢?”“姜横云说没有,我却觉得有。”
梅拥雪托起手中艳红色的血龙吟珠,珠子表面晶莹发亮,闪烁着一层金属特有的光泽。
她把被牢牢束缚、动弹不得的血龙吟珠举到自己眼前。珠光表面倒映着梅拥雪的面容,也映出她平静表现之下,暗藏着冷酷狂乱的的眼睛。漆黑般的墨色瞳孔,像是至高处无可撼动的冰冷王座,任由血流漂橹、生杀兴亡,都无法使其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在我的家乡,曾有一位女性帝皇。关于她有一则小小的故事,专门讲她如何驯服烈马。”
有烈马不驯,便取铁鞭、铁挝及匕首。
一则鞭之,二则挝之,犹然不驯,当断喉杀之*。由于血龙吟这个输出阀门的存在,头上那股剧烈的疼痛,被梅拥雪维持在一个恰好可以承受、但又使她情绪高涨、肾上腺素飙升的稳定值里。
沉浸在这种状态之中的梅拥雪,她看着百兵之噬血龙吟的眼神,与看着一粒俯拾皆是的微尘无异。梅拥雪曼然一笑,笑声清越悦耳。
“烈马如此,龙何以堪?”
驯服烈马,尚且需要钢铁三件套。
那么,要想制服更加凶暴的血龙,就该拿出更加匹配得上的刚烈手腕吧?
为了表示对血龙吟珠的尊重和在意,梅拥雪干脆决定,跳过前两个步骤,直接上第三重手段。刹那之间,梅拥雪的神识如扫平郊野的飓风,又像倾盆如注的暴雨,密不透风地鞭挞进血龙吟灵智中。在精神世界的交互之中,她宛如神话中晒化一切的烈日般高悬,毫无怜悯,毫无恻隐。她居高临下地俯瞰下威赫的一瞥,如神灵降下无可违反的诫令。
神识出鞘,如匕如刀。
不加收敛的杀意环绕血龙吟,只待眼前的暴君一个眼神,死亡的律令便将如期而至。
一一服从我,畏惧我。
一一除我的命令之外,不必聆听他人的声音。血龙吟,你要选择彻底的臣服,还是永恒的死亡?一秒钟拉扯得宛如一千年那么漫长,在她冷峭的注视下,血龙吟不断地缩小自己的体积,直到缩无可缩,僵硬成米粒大的一团。
紧接着,一道颤颤魏巍的情感联结,从神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