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第35章
“……昨日去见靳贤,他的伤,你确认过了?”屋内烛火被风吹着摇曳,炭盆里有爆出的火星儿,发出一串又一串哔哔剥剥的微响。
苏露青伏在桌边,安然由着秦淮舟涂抹伤药。听到这话,眉头稍挑,也没回头,只反问,“他暗地里对你说过的话,你也确认过了?”
最后挑起一次药,小心的抹到伤处,秦淮舟放下药罐,隔着衣料屈指轻轻点她一下,示意她可以拢起衣襟。自己则正襟而坐,克制住目光。
随后说道,“当时就想过,传言是假。”
苏露青意外得很,小心拢上衣襟,随口说一句,“是么,难得你无条件信任乌衣巷一回。”
“传言本也不是条条都要证实,那样只会浪费人力。”秦淮舟解释道,,“他虽好意提醒,但我想,你那日既然决定登门,自是要找出想要的东西,一次找不到,总还有机会再找第二次,如果一把火烧个干净,岂不是两败俱伤。”她轻哂,“但现在是别人要两败俱伤。”
说着话,转头看向摇曳烛火,眼中仿佛映出屈府的火光,神情微冷。
屈靖扬身上的线索被迫中断,这几日,她手下的人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打乱撞,眼见年关将至,再一无所获,怕是连正月里也不好过。
灯芯有些长了,烛火暗下去,屋内变得昏暗一些。余光里瞥见秦淮舟起身,剪掉一朵灯花儿。看情形,不像要就寝的样子。
这样想着,目光跟着随意往床帐那边一溜。颜色鲜亮的幔帐,处处体现着新婚燕尔,与当下的情形对比起来,着实惨淡。
不由得挪回目光。
她翻开一只茶碗,执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桌上的茶放得久了些,已经变凉,里面添的蜂蜜沉了底,甜腻腻的粘住舌尖儿。
“先别喝,我让人再送一盏进来。“秦淮舟说着起身,到门外吩咐一声。
不多时,宫人送来一盏新蜜水。
苏露青先喝一口,等着秦淮舟开口。
果然,秦淮舟默过片刻,说,“听闻抓到你那儿的犯官都招供了,还与使臣案有关。”
苏露青露出一副“连你也听说了"的表情。“衙署之间,本就不是铜墙铁壁,"秦淮舟泰然自若,话锋一转,“丁承的判决还没下来,已有密报称,屈府起火,与丁承的供词有关,而这些人招供,又是在屈府起火之后,恐怕其中也有些勾连。”
苏露青端起蜜水,抿了一口。
绕来绕去,果然还是为这个。
“我当你突然转了性,终于开始热衷这些消息,原来还是拿问案的那一套,来套我的话。”
“非也,”秦淮舟摇头,“我是在想,何璞案中所有涉及到的人,都或多或少与屈靖扬关系紧密,而鸿胪客馆出事后,屈靖扬曾来讨要过渡口女尸。若按常理来想,这等棘手案子,若能脱手,松一口气还来不及,怎还会专门要回?他这么做,说明使臣案中,他做过推手,要为自己掩盖痕迹。”
苏露青托腮看他。
她倒是难得听他分析前情,“所以?”
“丁承是你审的,使臣案可以坐实他通敌叛国的罪名,当处极刑,诛九族;但最终的裁决结果,是斩立决,家眷流放。”
“……御史台虽未放出判决结果,但卷宗都已经给帝后过目,而这风声才一出来,屈府就失了火,屈靖扬也被人所杀,藏于枯井之中……
秦淮舟说到这里,看住她,“所以,他交代的东西,关乎屈靖扬,对吧?”
苏露青似有感叹,“不愧是秦侯,没经手过的案子都能猜出这么多,真是让人佩服。”
“观一叶而知秋,见微知著,这些事,原也不止秦某能猜出。”
秦淮舟没有顺从她就此岔开话题,只继续道,“如今虽然能判定是靳贤下的手,可,我不知道他的动机,也很难相信。”
“这有什么难相信的?"苏露青不以为意,“何璞案是个什么情形,你忘了?”
秦淮舟摇摇头,“何璞事涉贪墨,有人在掩盖真实数额,他是替罪羊。”
苏露青一眼看穿他,虚虚点向他心口处,“想要讨教呢,就应该知无不言,你这样说一半藏一半,却还想从我这儿套出东西,有些贪心吧?”
秦淮舟干咳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
苏露青作势起身,“夜深了,我要歇了。”“等一下,”秦淮舟叫住她,……能不能让我见一见马孚。”
门下省右补阙,马孚。
近日刚刚招供,说是因不满皇后干政,受康国人蛊惑,被康国拉拢。
“你要见马孚?"苏露青有些意外。
还以为他旁敲侧击铺垫这么多,是想要她这边的线索,如今倒是有一种发现他借来东风只为放飞纸鸢的错愕。“是,”秦淮舟点头,沉吟道,“近日有人敲过大理寺的鸣冤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