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
突然冷不丁问出一句,“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徐致柯最近感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周颂宜答得快。
“嗯?”
对上他的询问,她的眼睛四处转,有点儿不好意思。
最终才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挺好的。”
周自珩见她这副模样,心底有点儿好笑。
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见他不说话,周颂宜问:“今天回来,是爸要求的吧?是不是还跟他吵了一架?”
她说:“一回来,就往我这儿躲。感情我这清闲地,是你的避风港呢?”
“那还不好?”周自珩嗓子滚出一声笑,“都说哥哥是妹妹的避风港,现在倒过来,妹妹是哥哥的避风港。”
“周颂宜,”他叫她,“你说说这要是说出去了,可不得把你厉害坏了?”
“我还不乐意呢。”周颂宜故意呛他。
“按理说,我有腿疾,自然是有正当理由不用去的。况且我去不去的,也没几个人会在意,我自己也乐得清闲。但哥你,恐怕不去不行吧?”
“爸他为了这件事,也是准备了挺久的。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很待见舒樾,但今日毕竟是他的成年礼。怎么说,你也是他哥哥,不能让其他的叔伯看了笑话,更不能让今天到场的那些外人看了我们周家的笑话。”
“你倒是还挺为他着想的。”
周自珩冷笑一声,眼神冷去几分,“小宜。你当时年纪还小,很多东西你可能并没有什么印象。我知道,周舒樾那小子打小就喜欢追在你身后跑,跟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似的,虽然我总和你说要离他远点,但我这个做哥哥的,再怎么着也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不然那也太混蛋了。”
“只有一点,别要求哥哥和你一样。”他脊背往后仰,脑袋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仰面看着房梁,“好吗?”
“知道了。”
周颂宜在心中叹了口气。
当时她年纪小,记不住事情。
包括自己母亲的去世,也是从周自珩的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但记忆太过遥远模糊,很多事情已经没法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了。
他对周舒越的疏离,自己没办法感同身受。
曾经,她也试过用周自珩对周舒樾的态度来对待他,但每次看见周舒樾的神情,就觉得自己的行为也让自己难受了。
疏离和冷淡,好像只会变成刺,不仅扎在他的心口,也会扎在自己心口。
“还在想我刚才说的话呢?”
周自珩语气松了几分:“我的话又不是圣旨。听听就好了,具体如何,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晚一点的时候,我还得过去一趟。”
“方才你说的也在理,这事毕竟算是周家的一件家事,老头子有多重视,你我也不是没有看见。今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要是不去,他面子上多少也有点挂不住了。”
“至于你,”他眼神转到周颂宜的方向,朝她抬了抬下巴,“今晚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安安心心追你的剧。”
“我巴不得呢,乐得自在。”
周颂宜转动轮椅,从一旁小叶紫檀制成的沙发上拿了件外套,转而扔在周自珩的身上,“新年礼物。”
他接住,挑眉道:“新年不是还没到?”
“那是新春。”
周颂宜乜他一眼,“这个是元旦礼。谁让你前几日不着家,就算想送也没那个机会。”
周自珩垂眉,打开袋子看了眼,“你买的?”
“当然,”周颂宜微微一笑,随后斩钉截铁,“不是。”
“沈滢姐买的。”她整理了一下腿间的毛毯,补充道,“托你的福,我有幸也得了一件。”
她对着周自珩说:“等沈滢姐成了我嫂嫂,我肯定会更幸福。”
“那估计得等到你和徐致柯结婚之后了。”周自珩接得顺畅,“打算什么时候领回来让我见见?”
“……”
周颂宜托着下巴,沉吟片刻。
而后才给出自己的答案,“今年吧,不过结婚的事情我们暂时没想过。而且我们现在还年轻,谈这些未免也太早了。”
“模棱两可。”周自珩评价道,“也行,反正感情的事情急不来,讲究水到渠成。时机到了,自然有机会见面。”
“我现在得去祖母那儿了。”他起身,对周颂宜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事,电话联系。”
“嗯。”
周颂宜朝他挥了挥手。
而后调转轮椅的方向,去电视机前的矮柜上取了遥控器,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观看。
*
会客的宴厅在前院,六点钟的时候,暮色四合。
周家上上下下逐渐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