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灵墟

时至中秋，肃杀气填塞在天地间，虽然偶有温暖，但是凉意俨然成为世界的主调。

仁瓶县，城东南，楚家村。

村的东头，一处贫薄的人家窗开了一扇，淡金的晨曦在斑驳陆离的窗口洒下一丝温暖，窗内，读书声朗朗不绝，有些稚嫩，却有久久不停歇的精气神。

一片赤红的枫叶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窗台上，读书声戛然而止。

一名身子单薄的少年走到窗前，呆呆的看着院内少时便已在记忆里的枫树。

楚怀楠伸手接过一片刚落下来的枫叶，瞧着捏着的那抹红，不知想着什么。

在楚怀楠的记忆中这一生是他的第二世了。

第一世叫做地球，是个科技发达的世界。

这一世叫做灵墟界，是以道法为尊的世界。

如果说地球上的法律是约束世界的本源，那么灵墟界的道法和法律一个性质，不过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不止生死，长生，甚至永恒与不朽。

灵墟界以道法为立身之本，用一道三经五典七章九法十一问为科举内容网罗天下英才。

修道者需熟读道脉经典开启灵智，修筑道性，积蓄道力，循序渐进，经童生试、茂才试、举人试、贡生试、进士试、道师试六场，成就不死长生。

自道庭诞生以来，天下虽然以道为源，但是不限门类，出现过百家争鸣的盛景，不同学说说法不同，却都属于道学，是以用道脉称之。

道性是灵性，为修道根基，有窥道的门径，入门径可登天梯，不管成为童生，还是成就进士，都以道脉为根本，不然尽管有无上道法傍身，只能视为无字天书，无法显神成圣。

六场科举考试是修道途中的六个阶梯，按部就班即可，有的人可进，有的人却只能成为平头百姓不可入内。

“再过十多日就是村里的白生试了。”

楚怀楠缓缓闭上双目，低声喃喃。

白生试之前，每个人皆可阅读经典，不过是含义最浅显的道家典籍，如地球上的《三字经》，每天诵读阅览可以明智的同时，会与体内的本源道性，以此来激发是否拥有灵性，有的则可成为书生，无只能成为白生、白丁。

白丁者，乃百姓尔。

白生试不属于科举考试，却是将凡人和有修道人分开的最大门槛。

入了能成为书生，可览阅道家典籍，可参加童生试，依次考取功名，不然只能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在成家立业和生老病死中度过一生，犹若蝼蚁，不仅左右不了生死，也得不到所谓的长生。

白生之后就有修炼道法的资格，不然违禁者杀无赦。

其实成不了白生，即使有高深的道法典籍，看了等于白看，体内无道性，产生不了共鸣，只能是死物，尽管有高人甘心指点，到头来不仅什么得不到，反而累了高人得到道庭的天罚，魂飞魄散。

凡十五岁者皆可参与白生试，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按照往年的惯例，十不存一。

想到这里，楚怀楠睁开一双眼睛，是四瞳，每只眼睛各有两瞳，一大一小，看起来虽然很奇异，但是一大一小交叠左右，为其凭添了一丝神秘。

楚怀楠前世和正常人一样，到了这一世并非如此，生来有四瞳，两个小瞳其实没特别之处，除了视野更阔，却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小时候楚怀楠不知奇怪的东西为何物，如今熟读基本典籍，有了一些认知，它们为气，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外加一黑一白一灰，总共十种颜色。

人们生活窘迫时，身上灰气比较多一点，其余气体要么稀薄要么没有。

人死之前身上的黑气比较多一点，尤其印堂发黑，最是明显。

人富贵时身上除了灰色和黑色的气体比较少一点，其余的八种气体却是多了许多，其中以金、红、橙、紫最是少见，如果身上有这四种气体，非富即贵。

经过这么多年，楚怀楠根据日益增长的认知，对小瞳能见的十种气体进行过详细研究。

赤橙黄绿青蓝紫乃富贵之气。

黑色和灰色乃不祥之气，其中黑为死气，灰为晦气。

白气变幻不定，难以捉摸，为生气，精神旺盛或者身体健康者身上白气居多，有生机勃勃之态。

十种气体总和在一起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气运。

气运是灵墟界的尺度，有则如鱼得水，无则寸步难行，其和道性可为一体，脱离不得。

楚怀楠这一世的气运可说为零，不仅从小父母双亡，连身体都羸弱不堪，家境不说家徒四壁，其实强不了多少，每天伙食要靠族里出资相助，除了从前世带来的认知，几乎一无所有。

用四瞳看了看自身，楚怀楠苦笑一次，灰气多了一点，白气却是稀薄的吓人，其中掺杂了一点点黑气，至于其它气体一样皆无，自从这几天他生病后便意识到处境不妙。

楚怀楠微微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