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青春
闷热的夏日午后,单卓美和韦吉斜靠在庭院葡萄藤下的躺椅上。
单卓美接连用脚背蹭搓韦吉穿短裤的小腿上的腿毛,她轻摇韦吉的胳膊,拿他的手背摩挲她的大腿根。
韦吉无动于衷,专心致志在玩手游。
韦吉善讲故事,他随口瞎编一通,总能逗得单卓美开心不已。
单卓美上身穿一件短款印花白t恤,露出的一围肚腹白皙。一件深蓝色牛仔短裙,白白嫩嫩的双腿露在外面,腰际露出粉色内裤边缘,脚穿一双红色高跟凉鞋。
校园主街上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棵棵都像常玉的油画《盆中的菊》。
韦吉开辆租来的豪车送单卓美上学。在学校门口,单卓美接过一位女生发的一张粗制滥印的无痛人流广告传单,她折叠几下轻放进垃圾箱。韦吉把传单揉成团随手扔到地上。
湛蓝的夜幕笼罩校园,单卓美拎一个暖水壶去宿舍楼下的水房接热水,宿舍楼对面有一块绿色篮球场的塑胶场地,一角亮一盏黄晕的高杆灯。
单卓美回宿舍洗过头发,冲了脚,换上一件低胸浅粉雪纺稠衫,一件浅粉雪纺短裙。
韦吉将车从学校门口的公共停车位倒出来,拐过一个路口,载上单卓美迅疾驶远。
单卓美一身橘黄的运动服,手腕上戴一块黑色运动手环,脖子上垂一条绕颈的红色运动耳机,在学校操场上跑步。
雾霾裹挟残弱阳光,浮荡在操场上。
“宋朝有一个道士,随手削制一个一尺大小的竹子圆盘,悬放空中,圆盘上下旋转,一天不曾落下。”
“东晋《杂记》里有一篇记述,大雨中缓缓降下一个蓝羽毛的小女孩,跟众人攀谈一番,又冉冉升到半空消失不见。”
“明朝末年有一个年轻的土财主,祖上留下良田千顷,先后娶了七八个妻妾。他收留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外出游学的书生,财主天天听穷书生说外面的世界多辽阔多壮美神奇。财主不顾妻妾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外出游山玩水,从此穷书生开启风花雪月没羞没臊的幸福人生。”
韦吉总能信手拈来编出一段故事,单卓美听得痴迷。单卓美经常缠着韦吉让他讲故事,乐此不疲,哪怕一听就知道他在瞎诌。
吃过午饭的上百位师生聚在食堂,抬头盯着大大的电视屏幕在看神舟九号与天宫一号交会对接。飞船和空间站对接成功的一刻,人群爆发一阵喝彩和掌声。
单卓美在宿舍跟几位舍友在笔记本电脑上一起观看伦敦奥运会羽毛球林丹与李宗伟的男单决赛。关键时刻她们都忍不住激动呐喊,林丹最后赢得比赛获得金牌,大家更是欢呼雀跃。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关注的人不多,单卓美却特地跑去图书馆翻找莫言的作品,借出一本《丰乳肥臀》。她虽然没怎么细读,却一直放在床头时不时翻看几页。
这一年处处激情澎湃,处处欢欣鼓舞。单卓美经商赚钱的事业也火热开启。
韦吉正式开办一家美容整形医院,法人单卓美。在韦吉和单卓美一起选的黄道吉日,在众多宾客见证下,韦吉和单卓美挂上鎏金金属牌子:卓美医疗美容整形医院。
韦吉和单卓美一起去长春郊区的一家制药厂参观订货。秃树枝空隙间的日偏食,恰似蛋黄抹去了一块。
“会不会违规?会不会出问题?”单卓美反复追问韦吉。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韦吉指挥几个临时雇来的工人将原料拆封,将高价洗发水兑进散装大桶洗发水,再罐装进仿制的瓶子里重新贴标签包装封箱,放到各个门店和整形医院里推销售卖。
最赚钱的是主推并热销的瘦身膏,瘦身水,瘦身藻泥,瘦身果蔬包等减肥产品。
韦吉请单卓美在千禧大楼顶层旋转餐厅吃法餐,他亲自开启一瓶香槟。服务生陆续端上蘑菇烤小牛肉,油封鸭,鹅肝,勃艮第蜗牛,马赛鱼汤,博饼,酥皮垯,乳蛋饼,甜点等等。一堆稀奇古怪的菜名,一堆莫名其妙的沙拉、汤料、奶酪和酱汁。
单卓美身穿一件古驰深蓝色衔扣牛仔裙子,一双香奈儿凉鞋,黑长发,露在外的下耳垂佩戴一枚蔻驰钻石耳钉。
单卓美浅黛眉毛,长长的睫毛,晶亮的眼眸,鼓嫩的鼻翼,红润的嘴唇。她披一件黑色外套,贴身一件黄恤衣,脖颈上挂一枚黄金三星堆人形吊坠。
单卓美用钥匙打开入户门,一只臭运动鞋扔在客厅地板上,另一只运动鞋扔在卧室门口。一个外卖塑料袋里塞着两个剩饭盒丢在窗台,几只苍蝇飞舞。
单卓美将拉杆箱放在客厅。灯光透过卧室门缝投在客厅地上一束光,卧室的大床上韦吉搂着一个陌生女人,他嘴里吐出几口电子烟烟雾。
庭院的户外墙根下新移栽来几丛万年青和一棵红枫。
单卓美独自一人从长春回中州,她下高铁后就感觉有几个人在她身后跟随。单卓美在高铁站出租车等候区被几位便衣警察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