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望着林娉离去的身影，许劲不由开口：“我们本就是下来体察民情，没有圣上的号令不能轻举妄动，大人为何不如实告知林小姐？”

沈似倒是淡然：“葛家兄妹一事，我自会如实上书给圣上，叫圣上定夺。至于林小姐，此事本就与她无关，为何要牵连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

“可属下瞧那林小姐的眼神，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对您产生了偏见，就如同平日里那些被审判的人一般。”许劲补充道，“不，还是不大一样，这其中似乎还掺杂些许失望。”

许劲继而道：“说到这林小姐，似乎与传闻所言大为不同。传闻她体弱多病，连闺阁都鲜少出，今日不知是怎的，非但见着了，还全然不似体弱多病之人。”

沈似清洌洌的视线扫过，下属随即意识到：“是属下多嘴。”

“先前我只是起疑，今日一见，才知此地当真是官官相护，借助葛家兄妹这个缺口，我们正好可以将此彻查。”

许劲还是想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不告诉林小姐您此举的真正意图？”

沈似并未回答，只道：“派人去葛家村看看。”

离去的林娉自然是无法听见二人所言，她心中的盘算也不容她分心。

她困惑于质疑沈似时他为何不辩解，即使是再沉默寡言之人，被人质问也会解释三两句，可沈似的样子非但没想解释，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不消片刻，她便冷静下来，开始分析沈似的话外意。越俎代庖，这是何意，竟然也有沈似忌惮顾忌的东西么。

念及此，野史中心思叵测一词再度浮现，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从三品的御史中丞，定然有非比寻常之处。沈似宦海沉浮，自然比自己懂得多。

或许，先前她对沈似下的判断并不准确。

葛氏兄妹此刻尚未离去，葛玉梅见到林娉，揩了揩泪，正欲同她道别：“今日谢谢小姐出手，我们兄妹二人准备回去了。”

“等等。”

葛玉梅满脸困惑，不知道林娉找他们有何事。

“你们当真就认命了吗？”

葛村叹气道：“小姐，不是我们不想，是实在不能啊。”

“沈大人没有帮你们，可我却想帮你们，你们可愿意相信我？”

“不瞒你说，我们本就斗不过地方乡绅，现在被人拿捏住更是如此。”葛玉梅也是十分无奈，“小姐你方才也瞧见了，哪里有我们说理的地方。”

错了，林娉想她不应该直接叫人信她，人心隔肚皮，他们又如何信得过素未谋面的自己？自己应该从根源上进行改变，或许应该尝试把现代人的思想传递给古人。

“你们说的，也对也不对。地方乡绅势力大不假，可这毕竟是天子脚下，难道他们作恶还能作恶到天子头上不成？我想圣上应该希望见到百姓们温饱自足，可以拥有自己的美好生活。”

“真的有这样的世界吗？”

瞧见葛玉梅望过来充满希冀的眼神，林娉心中一涩，现实生活中的温饱自足，在此处竟然如同天方夜谭。

“会有那一天的。”林娉笃定道。

见葛家兄妹放下防备，林娉叫二人稍等片刻，托人带信说这几日在外不归家后就同兄妹二人一道回了家。

葛家村地处偏僻，三人经过一番周折才顺利抵达。

刚一进门就被人请了进去：“阿梅，这是来贵客了呀，赶紧请人进来。”

“哎好。”葛玉梅闻言将林娉带了进去：“我家有些简陋，还望小姐见谅。”

“不打紧。”

葛玉梅的父亲倒是热情：“我去沏壶茶，阿梅你好好招待客人。”

“好嘞，您就放心吧。”

望见葛玉梅的背影，林娉问道：“玉梅，我很高兴你们能够信任我，同时我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你们能否为我解答？”

“客人您这是客气了，我们葛家村别的没有，就是这民风淳朴，来者皆是客，客人有惑，自然会乐于解答。”葛玉梅的母亲闻言笑道：“别站了，快坐下呀！”

林娉坐下，同他们聊了好一会儿。

同葛家人的交谈中了解，这葛家村原是从荒山野岭中开辟出来的村落，来到此处的都是流民，后来经过历朝历代的发展，逐渐成为乡绅势力盘踞的窝点。

本地最厉害的要属乡绅，地、财、权尽揽，是实打实的“土皇帝”。

而今日所见的葛鹏，又是乡绅中的乡绅，本地所有人都对他有所畏惧，今日若非正在气头，借给葛玉梅十个胆也不敢当面同他顶撞。

说到气愤处，葛玉梅哭诉道：“小姐，不瞒你说，葛家村每年都要缴纳沉重的税赋，我家人口本就多，按照人口缴纳的税赋自然就多。迫不得已向乡绅借款借粮，可不想这高额的利息税赋哪里是我们可以支付得起的。”

葛村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