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风新学徒

当青儿再次睁眼时，一匹高头大马立于眼前，通体黄褐色，只在额前有一半圆形的白色印记。

“是追风！我们劫的那匹驿马！”青儿难以置信的喊着，见荣湛点头，接过缰绳，顺手抚摸着追风，追风也乖顺地拱拱青儿。

不消十天，青儿已经能单独驾驭追风了，但也只是追风，换匹马，就又降不住了，荣湛自是不敢放她去外面驰骋。刚开始日日在府里练，被沈玉珠知道了，也牵马过来让荣湛教，荣湛知道青儿与表妹不对付，两头顾身心俱疲，索性每天一大早拉青儿到郊外练，郊外空旷加上往返途中青儿都在马上，倒也进步不少，才三个月就能随意扬鞭策马，中间荣湛让青儿换骑了好几匹，好熟悉不同马的脾性，但青儿还是最喜欢骑追风，还想和荣湛比试一场，但荣湛以怕自己尝到甜头该在听竹轩里待不住为由，继续待在马车里，让侍卫接着陪青儿练。

孟秋时节，郊外一整天还是热浪翻滚，青儿觉得骑追风往返已不是问题，就在一日早饭后策马往济善堂医馆去。

青儿敲开后院的门，缨子见是林青，努努嘴说：“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青儿进门见后院又多了一个身影，细看是后街的那个小哥，她记得那小哥对缨子一直有好感，还送过缨子东西，拴好马笑嘻嘻地说：“我这算多余了么？”

“你是你，他是他，才多久没见怎的音儿都变了，声音是不娘了，调调还是老样，前边儿去。”缨子说。

青儿现在的嗓音粗厚跟之前那俏皮中带点棉柔的音听起来判若两人，曾经青儿问过荣湛是怎么知道她被都关在拾菊轩的，才知道是自己的女子嗓音太明显了，故伤好之后，就时不时地模仿男子的发音，刚开始不得其法，后来侍卫让其以‘吼、哈’引之，这才模仿了七八分，现在，青儿只要着男装就发厚重些的男声，倒也没人再说她娘娘娘腔了。

前堂，陈大夫夫妇俩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着，见青儿来，先是惊后又喜招呼青儿过去帮忙，午饭时，大家好奇青儿这大半年的经历，青儿只说当时入府后迷路了，后来病了一场，再后来兄长又身体不适，这一耽搁竟过了好几个月。听到青儿提到兄长，缨子冷冷地说：“你那兄长，病死了都活该。”大家对缨子的话一脸疑惑，青儿则盘算着，万不能让缨子再见荣湛。

青儿从陈夫人口中得知，新来的伙计叫邱宽，后街上的‘春来药房’就是邱宽母亲开的，他们家药房主要供应的是治疗女子隐疾的药，邱宽将来不好接手，陈夫人与邱宽母亲本是旧识就央求他们让邱宽来济善堂磨练磨练，邱宽来此也才一个多月，先跟着缨子在后院捯饬药材。

青儿知道后街上的那几家药房，之前去过，确实见都是女医师在看诊抓药，可对‘春来药房’倒真是没什么印象，只希望有了新学徒，自己不被赶走就好。

陈大夫依旧让青儿坐一边记方子，青儿见还是一人一方，想起之前问过陈大夫，没得到回复，便也不再问，这大半年来熟读医书，也多少看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应该是在药材基本药性的范围内因人的年龄、体态、季节酌情组合增减。比如同一副治疗腹泻的方子夏季就比冬季的药量略大，冬季选的药材品种也更温和一些；同样一副治疗风寒的方子，发热者柴胡的用量就多一些，痰多者甘草的用量就大一些。可具体用量多几钱或者少几钱合适，就是一个大夫长期的经验积累，或者是从前辈那儿传下来的，青儿猜测陈大夫说的还不是时候，可能是自己还没正式成为人家认定的传承者。

青儿每天天黑回，天不亮又走，奔波下来夜夜睡得香，荣湛则偶尔去宣州大营跟宣王比划比划，日子在悄然间又经过了秋冬。

又一年三月三，荣湛十五岁，到了志学的年纪，青儿也十二岁了，沈文光为荣湛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宫里也来了人，见荣湛脸色苍白，手脚微抖，随行太医搭脉后也只摇头，留下丰厚的贺礼便回盛京复命了。

到底青儿和荣湛研制的毒药是真的毒，只一粒就瞒天过海，让荣湛可以不用再顾及地出入了。

青儿到济善堂已经有两年多了，陈大夫现在也没了要收其为徒的打算，随着邱宽的熟练，现在有时陈夫人会选择让青儿去后面帮缨子，留邱宽在前堂，反正不用付工钱，青儿愿意待着陈大夫他们自也不会赶，殊不知青儿在细心观察、耐心琢磨加上听竹轩里那两箱医书的解析，已将陈大夫的望闻问切开方技巧学了八九分，只是搭脉技术差点，不然也能开堂坐诊。

晚上，青儿跟荣湛说了自己的情况，荣湛劝他不若回来吧，青儿也烦闷，自己治个病开个方不成问题，可万一哪天他们再受个刀伤枪伤怎么办，荣湛明确不会有人要故意杀他了，可青儿还是不死心，没感受过安全的孩子总想自己强大，随手拿起医书，见很多都烂熟于心了，也不想再看，让荣湛帮问问还有没别的医书。

恰好第二天荣湛要去前面书斋，就带青儿一起去，青儿见原来一整架的医书只剩半架，想来是给自己送去了半架，就近翻开了一本，‘当次阴阳，上下逆顺，急缓向望’，青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