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王妃梦

沈玉珠见父亲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一阵悸动，可想到早上荣湛的怒吼，又打了一个冷颤。

李氏没想到丈夫与自己不谋而合，刚想搭话，却听沈文光突然提高音量。

“可是今天，珠儿你也看到了，那林青儿在你表兄心里的地位，她救过湛儿的命，这是事实，改变不了。”

吓得沈玉珠大哭着扑进李氏怀中，见此，沈文光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氏感知女儿的失落、无助，抬手轻抚着，缓缓开口道：“珠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管那林青儿有多特别，一个没有来历的孤女进了王府也还是侍妾，犯不着和她较劲儿，随她去吧。”

见沈玉珠含泪点头，沈文光这才放心，叮嘱李氏将女儿留在身边好好照看，并让李氏等上元节过后将拾菊轩内的丫鬟家生子发到庄子上种树，其他的全部发卖，李氏满口答应，只是在送走沈文光后才坐下长舒一口气。

“珠儿，你这是闯祸了。”李氏说。

“母亲，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沈玉珠颤颤巍巍道。

“莫慌，你父亲会处理的，切记，不要再自己动手，惹得你表哥厌恶，有什么先回来与我说，我来想办法。”李氏说着将女儿搂得更紧了。

母女二人扶额掩泪一番，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在后厨洗菜的春月正在抱怨水凉，却不知刚逃过了一劫。沈玉珠之前偶然间听到母亲与房妈妈私语，知道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疏离源于母亲李氏当年给身边丫鬟验身，惹得父亲不快，那这种事父亲必定是不想再听到，所以沈玉珠在交代时就略去了让春月娘给林青儿验身的那一段，由于沈玉珠是单独跟春月娘说的，其他人也都不知此事，丫鬟们当时被吓得问什么答什么，不敢多说，这事儿就这样盖过去了，这也使得春月母女成了这场风波中的幸存者。

听竹轩内，秋云秋实守在门口不知所措，荣湛在书房内将无处宣泄的怒气聚到双手上，将书房打砸了个遍，侍卫见荣湛只是手指滴血没有大伤又正在气头上便守在门口，任由荣湛在内挥舞。

在两名女医师的检查下，确定青儿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血行受阻，体力不支导致的暂时昏迷，荣湛这才收手，又见秋云秋实已将屋檐下的小灶生起来，便让俩丫鬟进去帮医师的忙，荣湛自己则将需要的药洗净入罐熬起来。

新年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直到一更天，青儿才悠悠转醒，医师表示青儿的伤多为内伤，但未伤及脏腑，不过肤表多有淤青，恢复起来会慢些，可能需要二十多天或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痊愈，这期间注意保暖，饮食正常供应即可。

送走两名女医师，荣湛又喂青儿喝粥，这次青儿一勺一勺的竟喝了大半碗，见青儿喝饱，荣湛才觉自己也饿了，将剩下的半碗一勺一勺地喂与自己。

“我没事了，你们都去吃饭吧。”青儿轻声说。

一天下来，大家的确都没怎么吃东西，特别是荣湛，从昨晚起粒米未进，神经一直紧绷着没饥饿感，现在见青儿能吃饭了，这一下放松起来，才觉肚子空空，坐下来开始果腹。

青儿刚吃了东西，不想躺，靠床头坐着，荣湛便把饭菜端来放床边小几上吃，陪着青儿。

青儿见荣湛的细嚼慢咽，丝毫不像一天没吃饭的样子，心想：如若是自己，一定是能多吃就多吃，能吃多快就吃多快，生怕吃慢了，吃少了，以后就没机会了，而荣湛就不用担心这些，虽然他也经历过危险，有想害他的人，但也有保护帮助他的人，看看自己，无依无靠，尽管荣湛会护着，可总有分开的时候，得能自保才行。

荣湛见青儿一直看着饭菜，以为青儿还想吃，不顾青儿的摇头，硬是又给塞了几口。

听竹轩内又飘起了药香，府里很多人知道有一位表少爷自来到刺史府后不久就关起门来养病，养了快一年了，路过的人闻着药味儿都纳闷这大过年的就熬药不断，看来这表少爷病不不轻呐。

民间习俗为祈求接下来一年的身体康健，在新年开始的正月初一至初五是不吃药的，除非病重非吃不可。

三人成虎，不消几日，本来的猜测传到沈玉珠耳中已变的言之凿凿，为此，沈大小姐伏案痛哭，丫鬟们轮流安慰也无济于事。原本这日李氏是要带女儿去赴一个插花宴的，宣州城里有富商从南诏运了些鲜花回来，这在冬天的宣州也算新奇，没想到沈玉珠拒绝参加，理由也让李氏无可辩驳，她说既然有父亲筹谋，自己的王妃定有盼头，不想再去宴会上看看别人，也被别人看看。李氏也知这种宴会各家都是借着由头，为家中儿女互相打听相看，奈何接了帖子，只好独自前往。

令沈玉珠接受不了的是，荣湛病重，自己的王妃梦还没开始就要亡故了，令李氏没想到的是，自己刚离开半天，不知哪个碎嘴的嚼舌根，先安慰女儿说需要用药的应该的那个侍妾林青儿，见女儿不信，索性让她回忆初一那天见到的荣湛是什么样子的，沈玉珠想起荣湛吼自己的那两嗓子，又不自觉的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