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儿没了

青儿在进济善堂之前也大概了解了一些，医馆也是分着的，有的医馆专看妇科、有的专看骨科，有的专看儿科，当然还有些算是全科，各种头疼脑热，跌打损伤都能看，陈大夫的济善堂就属于这种，青儿来此，是想各种都学学，技多不压身么，所以在前堂更是虚心请教，热心搀扶。

不过青儿这美滋滋的日子没过几天，陈夫人提醒缨子趁日头好把需要九蒸九晒的黄精、芝麻给炮制了，柜台存货不多了。这可苦了青儿，不能来前堂本就不开心了，还得日日在灶前烧火，大锅里放黑豆黄酒水，黄精放篦子上浸水蒸，半个时辰后取出，先放凉再晒，晒干重新蒸如次反复九次是为九蒸九晒。

大夏天烤着炉子，青儿大汗淋漓，只能安慰自己：“坚持小毒师，只用九天就结束了。”这话被刚进来的缨子听见了。

“谁跟你说九蒸九晒就是九天，蒸完后要彻底放凉才能拿去晒，彻底晒干后才能再蒸，黄精炮制时不能切开，有的个头大的放一天才凉，晒四五天才干，遇到阴天下雨需要时间更久，记得有次炮制那批黄精用了两个多月呢，不过你也别吓着，芝麻快，芝麻九蒸九晒也就四十天，有时一个月都用不了。”

缨子正在得意着看姐多会哄人，想想芝麻，还是有点盼头的哈，却见青儿眼神不善，缨子见好就收，赶紧避开。

青儿想打人的心都有了，刚燃起的一点希望被这个碎嘴婆子猛地给扭了，又该如何和善。

许是受缨子的影响，青儿烦闷时也开始碎碎念，，在茅房中还在叨叨：“谁发明的九蒸九晒，为什么一定要九次，八次，七次或者三次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前人根据经验发现有些药材九次处理后药效最佳。”

青儿见是陈大夫来如厕，忙提裤往外跑。

“林青。”陈大夫叫住青儿。

“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药力。”

青儿知陈大夫的医者仁心，拱手郑重的行了一礼。

再回到灶台，青儿反省了自己这几天的急躁，到底是没耐下心来，既来，则安，又怕陈大夫见自己不认真，赶自己走，就老老实实的帮着缨子炮制药材，不跟缨子顶嘴，生怕缨子再吼几嗓子，引起前堂的注意，陈大夫再想起自己来。

吏部衙门内，平时勤勉风雨无阻的林浦元已经告假三天了，当荣瑶把从苏娘子镇传回的书信交给林浦元时，林浦元不信女儿丢了，而且是在一年前就丢了，遂不惜动用自己的官威，亲笔书信让当地官员动用一切力量帮自己找，既后悔，又自责，寝食难安，再等等，等等，一定会找到，已经三天了，怎还没回信。

整个苏娘子镇，整个方城县，甚至陕州刺史也来了，都知道吏部侍郎在找女儿，大伯一家将知道的回答了一遍又一遍，当时发现青儿不见后，大伯娘以为过几天就回来了，直到大伯休沐归来，怕弟弟将来若回来没法交代，也是报了官的，村长也带人找了，没找到，女儿也说是青儿自己走的，离家出走也没个方向，还不知道走到哪去了呢，当时就都放弃没再找了。没想到现在翻遍整个州县都不见，一个小姑娘能走多远，怕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考虑到青儿出走那段时间暴雨山洪频发，官差衙役们又沿河寻找，四五日下来还是一无所获。遂回信告知林浦元，当时暴雨山洪频发，搜索无果，恐已遭不测。

林浦元公务繁忙，不能告假太久，第四天就回衙门上班了，工作起来忙起来就不那么难熬了，当他几天后再次收到回信，却是再也扛不住了，骑着马迷迷糊糊的回到铜锣巷小院，之后竟大病了一场。

青儿还在医馆学着看病，其实没有缨子说的那么可怕，只要蒸好了，药材晾的时候、晒得时候只是定时去翻翻面就行了，这中间还是可以去前堂的，可青儿又想起在茅房的那次叨叨被陈大夫抓了个正着，遂只敢在陈夫人这边晃荡，但青儿发现陈大夫好像也在看自己，每每四目相对，青儿赶紧低头收回，青儿知道陈大夫的眼神不凶，奈何自己被踩住了小辫子。

夏天的乌云总呆不久，没用两个月繁琐的九蒸九晒就结束了，秋天紧跟着也来了，这个季节能吃的瓜果种类最多，来看的病最多的是腹痛、腹胀、拉肚子之类的，这种病好治，两副药下去，只要能管住嘴，很快就好了，病人多反倒没那么忙。

晚饭后四人坐院子里闲聊，青儿见清闲了些，就问缨子还有多久到中元节。青儿记得去年中元节和荣湛刚到宣州城，当时就想给父亲放个河灯，可没有机会，今年一直惦记着，一定要去放一个。

“我说林青公子，这都快十月了，中元节是七月十五。”缨子说。

青儿愣了一下，责怪缨子为什么不提醒她。

“当时正忙着九蒸九晒呢，况且放河灯是姑娘家的爱好，你一个臭小子凑什么热闹。”缨子回怼道。

“我乐意，要你管。”青儿声音不大，但旁边的缨子是听得一清二楚，见青儿回房，缨子又开口：“看看，我就说太娘了吧，你们还觉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