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驿站有马

青儿本想着是要往山上走，却被荣湛拉着往山下的民居方向去。

路上荣湛跟青儿分析了自己的猜测，说当务之急是帮青儿找一件男子的衣服，准确地说是要偷，毕竟没钱支付。

青儿只感慨有一个真心为自己考虑的哥哥真好，屁颠屁颠地跟在荣湛后面。

城里是不能再进了，二人只能沿着山脚一路寻觅，碰碰运气。住山下的大都是猎户或者穷苦老人，晾的衣服能将青儿给包住，穿上也没法走路。

二人走着看着，临近中午也无果，好不容易见到一家晾有尺寸差不多衣服的，院中却有两个壮实的婆子在唠嗑，眼见应是打不过，二人只好先躲起来等着。

“昨晚城隍庙那火真大呀，一个都没跑出来，好几个还是娃娃哩。”一个婆子说。

“门都开着，怎的不知跑呢。”另一个婆子接道。

“可不是，那门就没见关过，都知道里面是一帮撒泼打滚的，谁敢进去招惹。”

“担粪的李老头说今早路过看那庙门烧的呀，乌黑乌黑的只剩一点儿，可庙门外不见什么火烧的痕迹，应该是门被锁上了，听那官差说呀，这要么是仇杀，要么是内斗。”

“内斗我信，那帮叫花子的老大，听说好像叫麻子，对那些小的、不听话的，动不动就断手断脚的，定是积了不少怨，可外人，哪敢跟他们结仇的，听说他们昨个儿还大闹了高员外孙子的满月宴，一帮人造到深夜，高家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一群祸害，死了也好。”

俩婆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不远处的俩人灌了两耳，这是青儿第二次知晓那帮山匪的残忍，上一次是荣湛跟她说的，只不过这一次亲眼看到了那火光，试想只差那么一点点，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他们就葬身火海了。死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大难不死也经不起再赌一次，万不能让那帮人发现他们还活着，得赶紧离开。

荣湛也知这次是侥幸，见青儿起身，也跟着离开。

二人径直朝山上走。

这长岭山脉自西向东，绵延数千里，至陕州境内已是末端，故山不高，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也就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可就怕有毒蛇，二人一路拿树枝敲打，渴了喝露水，饿了吃野果，还好这个季节山上遍布小果子，只是一天下来俩人都不知是哪种果子的原因，嘴唇肿的都和鼻子一样高，还好不疼不痒，只是木木的，没知觉，也就不理会接着吃，晚上找块大岩石，周围摆上野生的凤仙花驱蛇虫，可还是睡不好，那赶不走的蚊子啊！像驱蚊草和薄荷这些喜欢生活在水边的植物，在山上自是难觅踪迹。二人只能是顾头不顾手，总得给这些飞虫喂饱了才行。唯一欣慰的是暂时应该没有人想着要他们的命了，不过他们还是很谨慎，偶尔看到有猎户也远远的避开。

月亮从开始的峨眉月变成上弦月，就这样风餐露宿四天后，他们也到达了这段山脉的尽头。一问，已是豫州地界。

就在这前一天，农历的七月七，民间的乞巧节，永安县郊的一个山坡上，林浦元也与女儿一样在野外吃喝，与露水野果不同的是，一张可折合的小桌张开，摆满各种甜点吃食，都是当下盛京最新口味，外加甘醇的酒水，林浦元与荣娘子挨着坐在一起，在傍晚的夕阳下，畅谈着这季节的美好。

青儿和荣湛没有时间欣赏风景，要进人群，青儿穿上男装会更安全些，可俩人没钱，偷东西又有风险。只得出奇招。

二人将身上衣服撕破，试着装出可怜样，其实也不用怎么装，那满身满脸的包，还有那有些肿的嘴唇，一看就是被虐待了的可怜样。许是表演出色加上青儿在山上采的草药相赠，竟成功换得两身干净的男装。

荣湛又将青儿的头发拢起，活脱脱一个小伙子模样。

“往南穿过豫州就是宣州了。”荣湛说。

青儿一副你说啥就是啥，我跟着走就是了的表情。

“走走停停，豫州可比陕州大，咋办呢。”

听到荣湛这样嘟囔，青儿是彻底走不动了。俩人就在路边靠着树喘息。

有马飞驰而过，扬起黄土，呛的青儿一阵开骂。

“有马了不起啊，欺负我没骑过。”

听青儿说骑马，荣湛猛的想起。

“对了，我们可以骑马。”荣湛说。

荣湛突然出声吓青儿一跳。见青儿凑近，接着说：“在官道上每二十里就会有一驿站，驿站里有马，最次的也能日行三百里，快的能日行八百里。”

“偷官家的东西会被砍头的。”青儿说。

“此地离宣州有大概八百里，如果能偷到日行八百里的马，一天就能到了，我舅舅就是官，到他那儿就好了。”

当下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按荣湛说的来，青儿只在心中默默祈祷荣湛舅舅的官足够大，能保他们的脑袋。

打听到前面七公里就有一个驿站，二人瞬间又有劲了。

离近，见这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