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避开四杏出走

青儿一怔。

“跟我一起走吧，”又一次开口。

青儿确定自己没听错，走，去哪儿，自己从没想过离开啊。

“我们先到宣州找舅父，他会送我们回盛京的，放心，一旦回到盛京，我定会帮你寻父。”

见青儿还是一脸茫然，荣湛接着说：“你说过你大伯一家都认为你父亲已不在人世，你已是孤女，将来--”

孤女，听到这两个字青儿吓了一跳，自己成了孤女么。不是的，爹爹一定还活着，他答应一定会来接自己回家的。

一阵慌乱。荣湛也很紧张，额头可见细密的汗珠。

“你确定能帮我找到爹爹。”

荣湛欣喜，“我不敢保证能找到，但必会找出关于他的一切，活见人，死见尸。”话刚脱口，自觉说错，不该提死的，遂眼神真切地看着青儿：“请信我！”

这时青儿才发现，怪不得张良吉三言两语就将四杏给哄好了，原来对着一张俊美的脸蛋，的确很难说不字。便让荣湛等她，她回去想想，明早回他。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青儿想了很多，想到母亲，只记得母亲高高的，瘦瘦的，说话轻轻的，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母亲的脸长什么样子，只记得软软的，她忘记了，她真的忘记了，止不住的拍打自己的头，感觉愧对母亲。想到父亲，他总喜欢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突然父亲的脸也变得模糊，青儿不停地用手擦，不停地擦，依旧看不清

猛地惊醒，一身冷汗，青儿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明白，有一天，父亲的样子她也会忘记。

一定要找到他，找到爹爹。

天还没亮，青儿就起床到小树林告诉荣湛自己的计划，大伯娘听到门响，得意一哼，心想：小蹄子就欠打，这不，松松皮子就勤快了。

上午，露水刚退去，青儿就迫不及待的往北坡上走，她知道，坡上长的小灰梨能吃了，那灰梨黄褐色，像烂泥巴的颜色，只有核桃大小，摸起来粗粗的，很少能长圆，各种歪扭，但味道确极甜，自己之前吃过两次，每次都是拉肚子拉的直不起腰，之后就没敢再碰。回来路上顺手揪了一些牵牛子，刚入七月，牵牛子还是青的，倒跟绿豆有几分像，但这牵牛子泻火的劲儿可比绿豆大多了，似是想到什么，青儿不禁坏笑起来。

一整天，青儿都在忙碌着，多干活，少说话，生怕被发现什么，晚饭后，见四杏又回屋缝衣服，便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将牵牛子煮水，滤掉子，再将灰梨销了皮，愁着五桃不在屋的空端进去。

“四姐，天热，给你煮了绿豆水，这是梨，今个儿月牙给我的，可甜了，你尝尝。”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啊，四姐，你说啥呢。”

“不就想要件衣服吗，行了，我做主，手上这件给你了。”四杏洋洋得意地彰显自己的小聪明。

虚惊一场，青儿已汗流浃背，吓得不敢在屋里待，赶紧出来把灰梨皮、牵牛子给处理了。其实她原只想给四杏吃灰梨的，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就像五桃也吃过灰梨，就没拉肚子，这才又加了牵牛子，双管齐下，总该有一个起作用吧。

半晌后，听屋里四杏喊，青儿撩帘进去。

“你这绿豆水咋煮的，甜甜的，再给我盛一碗。”

“没了四姐，专门给你弄得，就一碗，我明个儿还给你煮。”

怕被发现也怕别人误喝，青儿确实只煮了一碗。听到青儿这么说，四杏很受用，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青儿也很配合地时不时摸摸四杏手中衣服。

入夜，碗中梨已吃光，四杏手上衣服也缝完了，随手扔给青儿，青儿也学着四杏的样子在身上比试比试，五桃也为青儿高兴，其乐融融。

榻上，青儿在默默地等着，直到夜半，才听到四杏起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杏就又回来了，谁知刚躺下，还得去，如此两三次，便不见四杏回来，应是拉的直不起腰了，青儿知道，机会来了。起身将自己提前叠好的衣服包起来，带上火折子，没带昨晚四杏给自己的那件，留给了五桃，悄悄从东墙翻出。还好之前为了方便张良吉，四杏入夜都会在东墙下放一个高凳，青儿再垫一个小凳，倒也轻松翻了过去，墙那边，荣湛已在下面铺了草，加上之前张良吉垫的一些土坯，一切都很顺利。

天上没月亮，黑黑的，二人沿墙往外走，刚走出小树林，青儿似想起什么，一定要再回去一趟，荣湛怕出意外，如若不慎惊动大伯娘就糟了，但青儿坚持，只得再次翻墙进入。

进屋后，四杏还没回来，青儿快步来到四杏的床头，打开那儿放的一个小匣子，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悉数装进自己的小包袱。

“你要走？”是五桃醒了。

“嗯。”

“还回来吗？”

“我不知道。”

五桃知道青儿会离开，这儿毕竟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