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白皙如葱的指尖滴着水渍，薄晴烟敛眸，怔了好一会。

她拧紧水龙头，短暂的念头闪过脑海，却被身后的脚步声打断。

“怎么出去这么久？”清淡的嗓音，问得很散漫。

薄晴烟被林霁青问住了，她刚刚还在想要怎么与他分手的事，这会儿却心虚起来。

总不能把年龄差距当做理由就甩了他，显得她好像有多老一样。

低垂视线，她抽了张面巾纸擦干手指，“接了个电话，说得久了点。”

林霁青倚靠在门廊，漆黑的眸像是探寻般看过来，良久，又不在意似地收回，“这样。”

“想回去么？”他朝着她走近，离得近了，双臂漫不经心地环着她的腰身，“是不是太无聊了。”

温热的触感隔着棉质布料传递，像是不经意间的拉近。

薄晴烟心不在焉，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还好。”

叹口气，她自己现在也分辨不清了。

她在意的到底是林霁青撒谎，还是他比她小五岁的事实。

“林霁青，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闭上眼，再睁开时，薄晴烟微扬下颌，额前蹭过他的下巴。

像是想到什么，薄晴烟顿了顿，再次强调：“只要你想跟我说，现在就可以。”

“没有。”林霁青含糊地笑了声，“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我让你不开心了。”他声音低下去，下颌蹭了蹭她，跟小狗似的沙沙声，“姐姐，你告诉我。”

“我哪里不好，我改掉。”

薄晴烟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

两人回到包厢，一前一后刚进去，里面喝得热闹。

“呀，霁哥和嫂子回来了呀。”有个男生满面红光地开玩笑说。

“你们两个可是出去了好半天，怎么说也该罚杯酒。”

“是啊，说起来，今天我好像还没敬嫂子一杯。”

林霁青不喝酒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这杯酒自然是要劝着嫂子喝进去。

烟雾缭绕间，薄晴烟也点了根烟。

清冽冷淡的薄荷味道混在其中，细长的手指点落烟灰。

她笑：“开车来的，不方便。”

稍卷的发尾垂在薄晴烟的肩侧，她姿态慵懒，说话间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强调。

漂亮的脸蛋潋滟性感，拒接的干脆利落，稍抬的眼眸扫过，尾梢都带着点冷淡的疏离。

气氛蓦地被薄晴烟压住，在场的其他人几乎屏气。

直到她莞尔一笑，指向林霁青，“他代替。”

话音落，林霁青拿起酒杯喝了。

喉结上下滑动，他漆黑的眸沾了酒意：“老婆的话，我听。”

这还是林霁青第一次喊出老婆两个字，他平时很少称呼她，偶有几次也是姐姐的叫着。

薄晴烟蓦地一顿，脸颊涌了些热气，侧着脸看他，对方也恰好迎上她的视线。

漆黑的眸弯了弯，有几分讨赏的乖戾。

包厢里喧闹，连段毅都忍不住调侃道：“难怪霁哥不想出国，嫂子这么漂亮有气质，要是我，我也不想走。”

“你要出国？”薄晴烟随口问了句，没听他提起过，“什么时候？”

林霁青瞧着她，面前是薄晴烟喝过的饮料杯，他从容地拿起来喝了口，压住口中的酒味，“系里有名额。”

“我不想去。”

薄晴烟看他，“为什么不去？”

林霁青没回答，倒是旁边听墙角的男生多嘴补了句：“肯定是因为嫂子在，霁哥才不想走的吧。”

“嫂子，霁哥从来没有带过别的女生和我们见面。”

聚会前，夜幕刚刚降临，试探性地蒙上层浅灰。

出来的时候，夜色铺天盖地渲染。

关于林霁青出国的问题，两人在包厢里没有继续谈下去。

回去的路上，车内气氛沉闷，像是笼进了麻布袋，异样的情绪在滋生发酵。

薄晴烟车开得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家，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

她没等林霁青，独自进了电梯，回到家倒了杯酒。

薄晴烟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面，俯瞰着城市夜景，心中烦躁却没能抚平半分。

门把手转动声响起，室内没开灯，走廊的光线从缝隙间映了进来，将他瘦高的身影拉长。

察觉到他走近的动静，薄晴烟声线压低，“林霁青，谈谈吧。”

“好。”乖巧地应声。

“是因为我没告诉你出国的事情，所以生气了么。”寂静的房间内，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嗓音清冷。

“我不会出国的。”

薄晴烟问，“因为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