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择敲门,而是轻轻将门推开。
门缝微敞,祖娘娘法像旁跳动的火苗,稍稍摇晃了两下后再度恢复如常,投射在门前的身影,也在顾知愚的脚尖前随之短暂颤动。
木轮椅的靠背挡住了她颈部一下的身躯,飘逸墨黑的发丝如静止的瀑布一般披在双肩,在烛照之下散发黝亮的光泽。
“你回来了。”
一直微闭的双目缓缓睁开,合十的手也慢慢分开,轻落于双腿之上。
顾知愚绕过她身边,走到了她面前,缓缓蹲下了身子,凝望着那闪动着灵光的黑色宝石,镶嵌在她的眼眸之中。
“我回来了,小冉。”
苑冉两侧嘴角微微咧动这,面颊浅浅的酒窝使得原本年纪就不大的她,更加楚楚可爱。
抬起右手伸向了他的面颊,指尖沿着鬓角缓缓滑落:“你的脸又瘦了一圈。”
“还说我。”
顾知愚笑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苑冉笑答:“即便是我不会,你不是专程拜托了祝姨和岳大夫吗?”
两人相视一笑。
“我这边都安置妥当了,现在我们回家。”
顾知愚起身走到了她的后背,双手握住了椅背上推柄,转动轮子朝着门口缓缓推去。
见他们出了门,祝贻芝这才从石柱后走出,迎面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这就要走了吗?”
行至二人面前,祝贻芝俯视着轮椅上的苑冉:“今夜天色已晚,明天一早再回去也不迟。”
苑冉微微欠身笑答:“这些日子以来,多亏祝姨悉心照料。今日他回来了,要一个人回去那常年无人的家中,我实在放心不下。”
“也对。”
祝贻芝微微颔首:“你们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说。”
“眼下前门的宾客太多了,你们从那里出去多有不便,还是往后门去吧。”
话落,她便亲自他们往后门走。
沐浴完毕的陆喻衿,一面以长巾揉搓着湿润的头发,一面朝着自己的卧房折返。
经过中庭时,恰好见到了正推着苑冉往后门行进的顾知愚。
因围墙遮挡,加之天黑夜沉,她看不清轮椅上所坐何人,只依稀辨别是个女子。
“还真是五花八门,看来的人际挺复杂的,还是尽量离他远一些比较好。”
陆喻衿并未过多在意,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后半夜,虽说中正巷街市上的人少了一些,但比起太府城内的其他几巷而言,充显车水马龙之盛。
也得益于此,官府对这片辖域的街道进行几番重新整饬,道面十分平坦,以致木轮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晃动。
然而,他们对周遭的一切都并不关心。
喧嚣与热闹是别人的,对于顾知愚和苑冉而言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我刚刚出廊道的时候,瞥见了一个发丝浸湿的姑娘。”
苑冉微微笑道:“应该是刚刚洗完澡从浴汤出来的。”
“后院的浴汤一般是城夜永乐的人才去洗的,应该是某个女侍吧。”
顾知愚面无表情的应付了一句。
“不过有些奇怪。”
苑冉回忆道:“城夜永乐的每个人我都见过,但那张脸和身形颇为陌生。”
说罢,她仰起头向右后方,自下巴而上看着顾知愚:“莫非是新招进来的人?”
“即便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城夜永乐每天晚上都那么忙,即便是又慧琳那样出色的人帮助,祝姨也是忙不过来的。”
从顾知愚的脸上,苑冉看不到任何情绪,似乎对此事完全不好奇。
“倒也是。”
她转而笑道:“先前聂左侍来应酬的时候,告诉我说你马上就要调回来了,但有些事耽搁,可能要晚上几日。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一提到这件事,顾知愚便想起了陆喻衿的脸,长叹一气:“是啊,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
苑冉来了兴趣,追问说:“是什么?你没遇到危险把?”
顾知愚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指尖捋过了左侧的花结发带:“不用担心,都解决了。”
说罢,顾知愚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等忙完这一阵,我陪你一起去见他。”
讲到这个“他”,苑冉脸上淡淡的笑容也显得僵硬起来:“是啊,你不在的这些年,没有人陪我去看他,是想和他说说话了。”
看着苑冉那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弹的双腿,顾知愚又问:“岳歉他这段时间给你调理得如何?”
脸颊左侧微微扬起,苑冉平静回说:“我生来如此,岳二哥不是也说过吗?这叫天残。再怎么调理医治也是没用的,我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准说这种丧气话,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