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
人群爆出一声惊呼,不知谁受伤,血流了一地,掌柜看得心惊胆战,赶紧差人送付云珠出去躲避。
张北鸣在仆役的簇拥下愈追愈近,眼见躲不过背后的冷刃,沉香惊声尖叫在前护住,付云珠吓得寒毛倒竖,下意识闭眼屏息。
电光火石间,她被拽进一个微凉怀抱,肩上横抱的手臂结实有力,大掌牢牢锁住肩头。
鼻尖清淡竹香。
心中的惊惶恐惧忽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安稳,与一种隐秘的思绪,说不清道不明,但这种情绪激起淡淡涟漪。
徐留青捏住张北鸣腕骨,向右一拧,张北鸣顿时失去气力,短刀落地,当啷冷响。
他欲破口大骂,对上徐留青森冷目光的瞬间却成了软脚虾,双腿止不住打颤,“砰”地闷响,他被徐留青一脚踹上布架,疼得眦目咧嘴,吐不出半句话。
捕快肃穆高喊:“刑部办案,闲人避让。”
远近围堵之人见官兵把守门前,越发好奇地踮脚探头,议论纷纷,试图了解清楚里面的情形。
先前嚣张跋扈的仆役一个个萎靡不振,张北鸣被人一左一右架起来,头颅耷拉着,身体虚软,半死不活。
徐留青看都不想看他,沉声道:“带走。”
低下头,付云珠小心乖顺地倚在他的肩头,发髻散乱,鬓角微湿,脸上血色褪尽,可怜狼狈,徐留青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更令人抓狂的是,她身上的甜腻气息淡到,即使他用力嗅闻,仍然捕捉得不真切。
付云珠被徐留青揽着肩膀向前走,显然,她并不适应突然的亲密,挨着徐留青的半边身体泛麻。
明明隔着好几层衣物,付云珠也无法感知对方的体温,她却觉着手掌接触的皮肤滚烫发热,仿佛噼里啪啦冒出火星。
她缩着肩膀,想隔开些距离,却是徒然,惊吓后的心悸使得她冷汗淋漓、全身无力。
付云珠几乎被徐留青半抱拖着走。
脚步踉跄,差点绊倒。
徐留青干脆打横抱起,人在怀里那一刻,才觉着付云珠轻得过了头,蜷着时小小一团,像只还未完全长成的雏鸟,好似他稍一用力就能捏个粉碎。
揽肩已是极限。
身体相贴的横抱,心脏几乎挨着心脏,对付云珠而言,实在亲昵得过分。
她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脸上发烫,那点绯红会被徐留青看得一清二楚。他一定在心里嘲讽她胆小怯懦,连张北鸣的刁难都应对不及,还需要他出面才能解决。
付云珠靠坐在后院的矮榻上,仿若听得见徐留青不动声色的打量,她的不堪与慌乱,近乎赤-裸地呈现在他眼前,羞赧、无助漫上心头,她屈身抱膝,垂首埋头。
徐留青都快疯了。
他已经闻不见一丁点的甜味。
徐留青蹲下,视线与付云珠齐平,橘红晚霞被挡在身后,勾勒出金色的淡影。
他要干什么?
是想要羞辱她,说她一介女流抛头露面做生意是不自量力吗?
他伸手,强烈的压迫感笼罩而来,眉宇清冷锐利,付云珠颤抖闭眼。
没有预料的疼痛,修长手指落在付云珠的鬓发上,一下、两下地轻抚,动作生疏又干涩。
他一向疏离淡漠、不苟言笑,即使以礼待人,也透出几分冷淡,现在这副样子,却像在抚摸一件极为珍重易碎的宝物。
“你头发乱了。”徐留青低声道,嗓音哑涩,仿佛干渴了好多天。
付云珠不希望狼狈的模样被旁人看到,徐留青更不行。
她窘迫得脸颊发热,道:“方才跑得太急,才……”
到嘴的话生生吞下去。
因为带着凉意的指尖扫过耳廓,替她把碎发绾到耳后,脖子都起了鸡皮疙瘩。
徐留青的手向下,停在小巧的耳垂上,“耳坠也要掉了。”
轰。
一团火从头烧到脚,背后滋滋冒热汗,她脸上的红一定藏不住了,付云珠像被捏住命门,手足无措,“郎君,我自己来。”
“别动。”
他沉声道。
付云珠便不敢动了。
徐留青没帮人戴过耳坠,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片刻,一指贴着耳垂,另一指在后面摸索。
他凑近看耳洞,温热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吹拂着付云珠的侧脸。
前店搬挪货架的闷响,伙计没甚规律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两三句低语,全都遥不可及听不清。
屋内寂静,徐留青轻弱的呼吸声仿佛在鼓膜边炸响,连带着付云珠的心脏七上八下急速扑腾,呼吸不顺,快要窒息。
终于徐留青退开一步,“好了。”
付云珠这才放松下来。
徐留青淡然的目光扫她一眼,起身倒水。
茶水入杯,他想起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