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报丧

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直被手下的副将强行灌汤灌药，否则只怕他自己也会把自己折磨致死。

佤剌战败的消息并没有在盛天激起浪花，盛天上下的百姓都知道，苏世钧将军战死了，他的大儿子苏若风也死了，三儿子成了断臂将军。

如此惨烈的结果，让百姓们铭记苏家的盛世功劳，他们是为百姓而死的。

前去边关送粮草的太子不知为何被皇帝下令禁了足。苏世钧和苏若风的棺椁进京时，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外迎接，并亲自读圣旨。

“苏氏一门乃国之柱石，赤胆忠心，战场之上以身许国。朕痛失臂膀，感念苏氏大义之举，报国之志，特追封苏世钧为神武候，苏若青为骠骑将军，苏府嫡长孙为安乐候世袭罔替，钦此！”

如此荣耀，在场并无一人欢呼雀跃，这可是苏家两条人命，一双眼睛换来的。

将军府中一片哀嚎，灵堂里放置了大量冰块，为了保存遗体，皇帝派了能人异士采用特殊药粉使得尸体毫无变化。

苏夫人亲自伺候丈夫换了衣衫，又为大儿子亲自梳头擦脸。一双眼早已流不出泪水，红血丝布满了瞳孔。

越敏儿手臂青筋凸起，眼窝深陷，凸起的肚子更显得她摇摇欲坠。前三个月都没有孕吐的她，接到丈夫的死讯后开始孕吐。

吃不下，睡不好，再加上孕吐，实在让她苦不堪言苦不堪言。高明月看着她憔悴的模样也是心惊，奈何自己也有身孕，照顾她也是分外吃力。

将军府设灵七日，萧云笙派了木英和金嬷嬷一同帮着苏若言把丧礼处理得十分妥当。

他身为皇子，自然不可能为臣子带孝，但也换了素衣日日呆在将军府，前后奔走。

皇帝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不愿意管，是无力管。他的寒毒在苏世钧父子棺椁进京之日就加重了，已然时日无多，但他依然撑着。

“四王爷、八王爷到～”门口传来唱念。萧策哥萧谨一同前来吊唁，二人也是一身素服，连玉佩也没有佩戴。

“一拜～二拜～再拜～还礼～”

苏若兮面无表情的跪拜还礼，苏若青眼上蒙着白纱胡子拉碴的跪在一侧。苏夫人由嬷嬷扶着歪坐在一旁，双眼紧紧盯着丈夫和儿子的牌位一动不动，唯有苏若言起身向二位王爷道谢。

将军府的两个孕妇早已累倒，本就怀有身孕，身心俱疲，越敏儿险些流产。萧云笙请了宫中御医来替其保胎，苏若兮也从麻木中清醒过来。

“大嫂”她只唤出这一声，便觉得如鲠在喉。伸出手轻轻抚摸在越敏儿隆起的小腹上，压制着心里的痛楚安慰道：“大嫂，大哥一定盼着这个孩儿呢，您一定要撑住。替咱们将军府，替大哥，撑住……”

越敏儿毫无生气的眼里瞬间盛满了泪水，轻声啜泣起来。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苏若兮也模糊了视线，“青儿你在这亲自伺候，一定要让大嫂吃些东西。”

“是，小姐放心。”青儿到底是从小长在将军府，有她看着，自己也放心。

今日各府都会前来吊唁，作为将军府嫡女理应在灵堂守着。

几日以来长时间的守灵，她的膝盖早已一片淤青，行走间隐隐作痛。只是一点疼痛在她身上远远不及失去父兄的万分之一。

“丞相府到～”

司马丞相面色沉重，手中拿着一柱香，司马静和司马长风紧随其后。

“拜～”

“回礼～”

“苏兄……您……”司马丞相眼眶一红，哽咽着没有说出其他字眼。

转身看着一旁的兄妹三人，眼中意味不明。

“节哀顺变！”司马长风轻声安慰道。司马静倒是直直的看着眼前面无血色的苏若兮，心中竟有三分见不得光的愉悦。

不过，这样的场合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将军府再也爬不起来了，苏若兮自然也不可能会是她的对手。

京中半数以上的达官显贵都来吊唁，第二日出殡时，十八位高僧随大声念唱往生咒，城中百姓皆自发跪倒在路边烧路祭，这一场面再次震惊了皇权贵族。

纸钱飘飘洒洒，将军府的人一路呜咽的哭着。苏夫人步履蹒跚，形容槁木，两个儿媳跟在她身侧也是满身悲凉。

苏若风没了，苏若青瞎了，苏若言成了将军府唯一能扛事的男丁。他双手紧紧捧着父亲和大哥的牌位，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即便多日没有怎么吃喝，可是苏家骨头是饿不软的。

萧云笙带着一队人，默默跟在队伍最后面，他还未正式成为苏家女婿，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追云姐姐，殿下信上说必要时刻你直接现身，你说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身边的丫头身子微微往前探出去，瞧着街上长长的送葬队伍，心中也感慨不已。

追云低不语，心中已然对凤太子的吩咐有所了解。

到达苏家祖坟地时，天空飘起了细雨，仿佛老天也在为苏家战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