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塾换座

沈离到了塾内，刚要入座，就看到他的位置上坐了左怀凌，有点诧异，左怀凌也看到了他，起身说：“沈公子，跟你换个座，近日有些事情要和熙君讨教。”

沈离听了也不好说什么，背着书箱坐到了左怀凌的位置，正在拿书，就看到楚洵坐在了他旁边，他这才想起来，原本左怀凌是坐在楚洵的旁边的。看到楚洵都没有问自己为何坐在这里，很自然就在旁边坐下。“左公子说要与我换座位。”沈离急忙解释，怕他以为是自己想坐过来。

楚洵“嗯”了一声，就开始收拾书案，心下窃喜，面上毫无波澜，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不管沈离和沈璃月是不是同一人，他都不放心他和别的男子坐这么近，所以是他提前让左怀凌换到柳熙君身边的。

两人同座，拿书、磨墨的时候难免衣袖相接，想到他与柳熙君同座的时候也是如此，楚洵看柳熙君的眼神了便冷了几分。沈离看他时不时地看着前面柳熙君和左怀凌，眼神似乎还带着点恨意，在想他是不是还想和左怀凌坐，不然为什么这种神情。

一堂课结束，袁夫子布置了一篇策论，沈离在心里理了理思路便开始动笔，楚洵看着他的侧颜，看着他写下的蝇头小楷，看着他时而微蹙的眉头，看着他鬓边的一缕碎发被风吹动，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替他理顺。手伸到一半就对上了沈离惊诧的眼神，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咳咳……刚刚有只虫子，我想帮你赶一下的。”楚洵尴尬地收回了手，挥了挥掩饰自己的动作。

沈离看了看周围，这个天气，赶虫子？他怎么没有看到？又瞥见他的纸上一字未动，“楚洵，你快点写吧，别管虫子不虫子的了，等下写不完袁夫子要留堂的。”

楚洵摸了摸鼻子，开始想这篇策论，但是沈离靠他这么近，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他，竟是一个论点都想不出来。

沈离已经写得差不多了，转头看楚洵，只写了两行，他以前的策论自己也看过，很多看法很独特，文笔也流畅，今天怎么这么半天了还才写了这一点，不会是因为换了同座不习惯吧，如果他因为自己被留堂，那他还有点说不过去，抓紧把自己的文章收了尾，头靠过去悄声问楚洵：“怎么了，是没有头绪吗？”

楚洵听他声音轻柔，人又近在咫尺，鼻尖已经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心跳不觉漏了一拍，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沈离帮他想了几个论点，说与他听的时候，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楚洵，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刚刚说的听到了吗？”楚洵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开始执笔。

沈离看他开始写了，也放下心来，将自己写的策论交给袁夫子，因为他是第一个交卷的，可以有时间在袁怀诚旁边，看着他批改，对于不理解的地方，袁夫子一讲，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袁怀诚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弟子，写的文章立意好，论据清晰有条理，字也是无可挑剔，这些日子的学习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进步，从一开始不知道策论如何下手，他会去看其他同学的文章，一篇篇分析，也去向他请教，慢慢知道了如何写文章，到现在都能在前几个交作业，想来在家里也没少练习，经常会带一些他在家里写的文章，请他来批改，每次对他提出的问题都能举一反三，每次的观点也能不落俗套，真的很有天赋，也很刻苦，若是个男子，能参加科举，以后在官场也有会有一席之地。虽然知道她是女子，如今自己教的这些可能她以后都用不上，但是只要她愿意学他还是愿意毫无保留地教导她。

下学后，楚洵和沈离一起在收拾书和笔，沈离时不时地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楚洵也看到了他有话想说，“阿离，怎么了？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没……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还想和左公子一起坐？我感觉你今天上课的状态不太好，还一直在看他，如果是这样，明天和左公子说一下，再换回来吧。”

楚洵失笑，原来是他误会了，有点严肃地说：“不可以，除了我，你不能再和其他人靠这么近。”你

沈离看了看周围的人，想确定有没有人听到他说的疯话，压低了声音，“你胡说什么呢，被别人听见了会误会的。”

楚洵小声地嘀咕：“才不是误会。”

“你又说什么了？”沈离只看到他的嘴在动，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这个楚洵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什么话都敢说。

“我不想你和其他人同座。”

“你上课的时候认真一点，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沈离劝诫他，“虽然你是世子，可以承袭爵位，但是既然来上学了，还是应该认真一点，不应浪费光阴。”

楚洵听了他的这番话，知道他是真心为他好，也不再玩笑，不想给他留下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我今天只是和你坐在一起，心里有点开心走神了，明天起我会改的。”

和他坐在一起有这么高兴吗，都有点反常了，真的是搞不懂他。沈离也不再搭话，低头收拾东西。

左怀凌走过来，拍着楚洵的肩说：“行之，常思焯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