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伤
他怎么会哭?
赵云端尽会说笑。
傅明也反手握住赵云端的手,看到她的左肩的伤口,他眼中血丝更浓郁了些。
傅明也紧抿着唇,强压着心间的情绪。
摔进沟里的猎户终于爬了起来,见老虎已死,急忙向赵云端道谢:“多谢女郎相救!”
傅明也想将赵云端从地上拉起来,却听她平淡地说:“我的脚骨被它踩断了,走不了。”
傅明也看向她的脚踝,右脚毫无支撑地耷向一侧。
傅明也吸了口气,将赵云端横抱起来。
赵云端惊讶地看向他,左脚动了动,担心傅明也抱着她下去,两人都摔进沟里:“你扶着我走就行。”
但傅明也的态度很是强硬。
他本来还以为赵云端能有多重,他还是能轻松地将她抱起。
刚才,是她如此单薄的身躯强压着大虎,傅明也不敢回想这番情景。
他害怕真的如赵云端所说,落下泪来。
猎户跟在傅明也身后,不时地说着:“傅郎君,我来抱女郎吧。”
傅明也不理会他,直直地将赵云端抱回屋中,关上门。
傅明也缓缓将赵云端放在榻上,又匆忙地去木柜中找他的药。
扫落了大片瓶瓶罐罐,引得赵云端发笑:“傅明也,你别着急嘛。”
“我还没死呢。”
傅明也拿着药酒走近,狠狠瞪她一眼。
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而后又匆忙地去井中打了一盆水,带着水瓢端进了屋,放到一旁。
傅明也的手在两人之间停住,女郎的衣物他怎么能解?
赵云端见傅明也不解她的腰带,自顾自地解开,扒下自己的衣襟。
三道血痕,在她莹白的肩头格外触目惊心。
傅明也颤抖着手,将手中的药酒瓶打开,放在一旁,他看着赵云端的伤口下不去手。
“没事,”赵云端双手抓着床边,还安慰着他:“你倒吧。”
傅明也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腕处,咬了咬牙,舀了一瓢水,从赵云端的肩头倒下。
一瓢接着一瓢,冰冷的井水,冲刷着她的伤口,赵云端的左肩被冻得失去了片刻知觉。
井水滑进她的衣襟,她身上的衣物都被打湿,又脏又湿,很是难受。
将伤口上的血迹、杂物都冲刷干净后,傅明也才拿过药酒为她消毒。
药酒沾上伤口的一瞬间,赵云端感受到刺心的痛。
“嘶……”赵云端的脸色苍白,额间冒着冷汗,还扯出笑对傅明也说:“轻一点啊你。”
傅明也放缓了动作,将药酒倒上伤口,赵云端下意识攥紧了傅明也的手腕。
傅明也又用了另一个瓷瓶里的药粉,洒到赵云端的伤口上。
“傅明也,好痛啊。”赵云端尾音拖长,像是在对他撒娇。
赵云端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老虎搏斗,这件事她能回军营中吹一百年。
傅明也将她的伤口包扎好,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赵云端下意识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对不起。”傅明也凑近她的耳边,用极其微弱地气声告诉她。
是她与虎搏斗时的不安,是看见她受伤后的难受,还有很多情绪一时聚在傅明也心头。
怎么有这样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如果是他,他想或许只会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哪里还来得及管别人的处境。
可是傅明也忘了,当时他竟也拿过了墙上的刀向虎砍去。
赵云端顺势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没关系啦,又不是你伤的我。”
“还有,床都湿了,”赵云端提醒道:“我的脚还断着,你不会要让我一直坐在水坑里吧?”
傅明也将她抱到一旁的木椅上,傅明也的衣袍也被沾湿。
他又拿过一个小木凳,放在她的脚下,很是细心。
傅明也上手捏了捏她的断裂处,被赵云端急忙制止:“痛啊,你别动!”
她的脚骨错位了,还好没碎掉,不然以后她整只脚都废了。
“听说,将骨头掰正,很考验医士的工夫,”赵云端看傅明也跃跃欲试,顿了顿,“你若是不行……啊!”
她话未说完,傅明也摁住她的脚一扭,瞬间就将错位的骨头掰回了原位。
赵云端的眉睫染上水雾,眼角的泪将落未落地挂着。
“你好毒。”
赵云端将头偏向一侧,抬起没有伤着的右手,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
傅明也的耳根绯红,他的双手仍在发抖,他强忍着颤抖,将屋里剩下的草药碾碎了敷到赵云端脚上。
将赵云端纤细的脚踝包得像个大粽子一样。
“等等,我衣服湿了怎